容不下别人的样子。她的心里难受了一段日子,也便不大来找他玩了。有的时候在社交场合看到甚至招呼都懒得同他打,不能说不恨他。从小到大她切切的盼着什么他不是不知道,却装作看不懂的模样。
勉强的咽下去,发着脾气说:“他的红颜知已多得是,哪里用得着我来陪他解闷。只怕看到我心烦还来不及呢,我可不敢往他的跟前凑。”
吴素“哧”地一声笑起来,就见刘青梅窘得拿杏眼横她:“大嫂,你笑什么啊,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你再笑,我可就不理你了……”吴素更加笑个不停:“你还在生江沅的气呢对不对?一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了。别说得咬牙切齿的,既然那么恼他,为什么一听到他从战场上回来了就跑来看他?你呀,分明就是心里放不下他,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
刘青梅不再说话了,这倒是真的。她终归还是放不下他,毕竟从小一起长起来的,而她着实喜欢了他一把年头。可那又怎么样呢?妾有意,郎无情,不知自己是闹得哪一出。
又听吴素道:“反正江沅现在是跟那五小姐散了,说到底他的身边也没剩下别人了,数算来数算去也不过就是一个你。所以不能说一点儿希望都没有。再者说,男人哪一个不是浑过来的?我是过来人,再清楚不过。”
前些日子付俊仲去外地征集粮草,却听说跟那里的一个窑姐瓜葛上了,诸事繁忙仍旧风流韵事不断。难免传到吴素的耳朵里,初初听到的时候心里也是酸溜溜的,可是真等他回来,面上却不当作一回事。结果怎么样?这些年过去,她还不是稳稳的坐在付家大少奶奶的位置上。而且永远不会改变。
刘青梅咬着唇齿静静的想事情,付江沅若真是浑一点儿也倒好了。可他那个人是太较真,只怕心比石头还要硬。
王修文从江城离开就不大肯吃东西,也不肯说话,多半坐在院子的小椅子上不断的向外张望,总像在期盼着什么人。到了很晚都不肯回屋里睡,最后被王丰抱进去,交给阿梅后让她带着孩子去睡觉。
阿梅倒不知怎么跟王修文说话,哄他也不搭腔,见他瞪着大大的眼睛,便问:“修文,为什么不睡觉啊?你到底在想什么?”
王修文眼里亮晶晶的:“阿姨,我妈妈什么时候过来接我?”
阿梅那一颗心瞬间比梅子还要酸涩,背过脸去偷偷的抹泪。
转首来哄骗他:“我们再等一等,你若好好睡觉,好好吃饭,说不准哪一时你妈妈就过来了。”
王修文说:“妈妈不给我唱儿歌,我睡不着。”
阿梅虽说有些年纪了,可是一直没有孩子。不知道孩子睡前要如何哄,听他这样说,便思及着自己会的民谣,想起一首哼唱给他听。唱出来的和巧云自然不同,也都是自己家乡的。
“新娘子,摆架子,房里摆只破台子,公婆俩个扔骰子……”
王修文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也一直没有睡。
不知过了多久,外屋的门被“砰砰……”的敲响。
阿梅一个激灵将王修文抱到怀里,身上就已经出了汗。
这两日王丰都是不睡的,就坐在堂屋里,听到任何的风吹草动就马上透过门缝听动静。而他的腿其实并不好,右脚走起来一跛一跛的,许多年前战场上伤到了,那时候他就是王思敬的部下,却是没少得王思敬照顾。这会儿拖着走到门边,低声问:“谁?”
外面那人道:“是我。”
王丰心口一松,立刻将门打开,一脸欣喜道:“王副官,你终于来了。”
王思敬终是风尘仆仆的赶来了,问他:“巧云和孩子呢?”
王丰顿时沉默,须臾只道:“孩子在里面,夫人她……她出事了……”他将事情讲给他听,小心翼翼的盯着王思敬的一张脸,那声音越来越低:“夫人想来是料到了清军会马上找过去,只怕她带着孩子走不掉,才想出那么一个法子。后来我让阿梅先带修文去了车站,再返回去的时候,远远的看到夫人已经出事了……”
王思敬怔愣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从来都是铁铮铮的汉子,从也不见寂寥萧条过,此刻周身弥漫着一股化不开的悲恸,仿佛动一动就要落下泪来。
最后喉咙哽了哽,嗓音沙哑:“我去看看修文。”
王丰接着叫住他:“对了,王副官,夫人之前留了信给你。”他转身去取信了,藏在里间的衣柜里,一步一步动作很是缓慢。拿出来时告诉阿梅:“把孩子给王副官抱出来。”
之前见到的时候心中略微迟疑,王修文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