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的自述让在场众人惊叹不已。

随后因为要将上官婉儿的遗体带回上官家，皇甫翊一行得即刻启程回京都，路枫炎也随行，毕竟这件事情。

在临别之前，路枫炎将孤星泪和祭璃月叫到一旁，告诉了他们苦无大师的所在，然后追上皇甫翊的车马，一起离开了。

看着少年洒脱的背影，孤星泪想到了那时，那是哪一年来着，那时路枫炎应该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人界大乱，到处民不聊生，死人堆积如山，哀鸿遍野，人人都在祈求神灵保佑，只有路枫炎天天在午夜向死神祷告。因为业务量实在是大，孤星泪作为冥王也是需要自己跑业务的，每天都有那么多的人死去，孤星泪都已经麻木了，直到他听到路枫炎的祷告。

活了百万年就是会见一些以前没遇到过的事情，对于孤星泪来说就是有人向死神祷告保别人平安这件事情。

路枫炎想要保护的人，就是他的师兄皇甫翊，那时候，皇甫翊还是皇子，因为天灾，那年大旱，收成不好，本就民不聊生，又贼子狼心，想要夺取帝位，就煽动流民造反，这个人界彻底大乱，百姓流离失所，皇甫翊不忍百姓之苦，就带着一支军队孤身出城，意图平叛，还百姓大好河山。

可平定叛乱向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失地不断收复的同时，皇甫翊受的伤也越来越重，在渝州时更是中了对方的毒箭，身体每日俱下。路枫炎辞别师傅，从京都单枪匹马杀往渝州，六天六夜的路程，日日夜夜都在向死神祷告，祈求他的师兄平安无恙，如果真的要有人死去，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和死神交换。

孤星泪虽然一直没有现身，但确实还是有所触动。

这天，他看着判官交上来的名单里赫然写着皇甫翊的大名，便到人界走了一遭，此时，皇甫翊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孤星泪环视一周，没有发现路枫炎，他还在赶来的路上。终于，在皇甫翊快要没有气息的时候，路枫炎赶到了，他几乎是箭步走到皇甫翊床前的，看到他来，皇甫翊开心的笑了，他强打起精神，让其他人退下。

路枫炎趴在皇甫翊的胸口大哭，是的，嚎啕大哭，皇甫翊努力抬起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头，告诉他，没关系的，他很开心他能在最后时刻来到他身边，陪着他。

说完，皇甫翊的手就从路枫炎的头上滑落。

“不，，，不可以，不可以，，，你不可以走，一定有什么办法的，，一定有方法能够救你的。”路枫炎喃喃自语。

“我可以救他，但你愿意为了他付出什么呢？”这时，孤星泪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对路枫炎来说死神此刻宛如救世主降临。

“什么都可以，包括我的生命，我只要他能够活过来。”路枫炎跪在孤星泪脚下，双手合十，像个无比虔诚的信徒。

“那好，就要你的命来换他的命。”

路枫炎擦干泪水，为床上的人整理了一下衣服仪容，然后似乎是用尽了此生最大的勇气，亲吻了床上的人的额头，尽管他极力控制不让自己哭出来，一滴泪还是落在了皇甫翊的额头上。

然后他以最初的姿势跪在地上，闭上双眼，等待死亡的到来。孤星泪看着他，划掉了名单上的皇甫翊。

路枫炎就保持这个姿势等了很久很久，直到听到一声轻轻的咳嗽声，他睁开眼，发现床上的人正看着自己，他环顾四周，早已没有死神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