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灰飞烟灭的……
因过度恐惧,柔弱的身躯恍惚瘫软,摇摇欲坠……
百里玹夜瞬间上前,自后托住她,“严陌影……别晕,死人而已,严陌影……”
“百里玹夜,我杀人了……我杀了太后让我们救的人。”
他尴尬又无奈,给她擦了擦下巴上的几滴血,不知该安慰,还是该责怪。
“我看到了。”
“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我阻止了。”
“你没有。”
“我抱着你,你逃了。”
“你抱得不够紧,而且你把他定住了,所以他才任我杀的,对不对?”
“我……”
他怕用力太过,会把她的骨头捏碎了,才不敢抱太紧。
当然,他也是怕严如皓伤了她,才会封住他的穴道。
“所以……百里玹夜,是你的错。”
她嘟唇柔弱地说完,眼前一黑,便放心地靠在他怀里,不省人事。
他脸色黑到极点,宽阔的胸膛隐隐地危险起伏。
“严陌影,别装晕,给我醒过来!”
“……”
“你敢和本皇子玩诡计?活的不耐烦了?”
他气得晃她,她螓首后仰垂下去,亮如丝缎的长发也散下去,身子软得没骨头般,似再被晃动便能散了架。
该死的,竟然真的晕了?
他气恼地看了看她一身血污,只得绞尽脑汁地想法子。
这该死的女人可真是不笨,闯了祸就晕倒,丢下一堆烂摊子给他。
现在好了,价值连城的裙子,鞋子都脏了。
发髻也散了,她身上手上染了大片血,那珍珠步摇簪也没法再用……
更让他赔不起的,是太后养了十七年的侄孙,严如皓。
他怒火爆发不出,只想仰天长啸三声。
碰上这该死的疯女人,他百里玹夜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
*
秋夜冷凉,寒月如霜,整座皇宫,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自议政大殿里出来的官员们,神情各异,议论着南赢王府的“奇耻大辱”,纷纷猜测军政大权,会落在哪位皇子手里。
后宫却异常幽静,有的寝殿里,不时传来嘲讽的笑声。
众妃三五成群,都在议论百里羿的愚蠢。
那位趾高气扬的四殿下胜仗凯旋,大义灭亲,把自己的亲表弟严如皓推上断头台,也把自己强大的后盾给推塌了,如此自作孽,怎不大快人心?
众妃期盼德妃被贬,已然盼了有些年头,只是不知,是要被贬为婕妤,还是被贬为常在。
椒房宫里,如往常一般,碍于皇后花楼舞姬出身,无一妃嫔凑近。
皇后不紧不慢地吃着饭菜,侧首看了眼百里遥,见他只是一盅接着一盅的喝闷酒,不禁气结摇头。
“遥儿,你再这么喝下去,军权就喝没了。”
“皇祖母把陌影给了老七,而老四,大胜凯旋,父皇定要把军权给他。我?哼哼……我只是一个舞姬的儿子,太后留我用膳,都是施舍。”
百里遥端起酒盅,又一饮而尽。
皇后不以为然,沉声劝道,“还是依了原计,娶严如玉。太后是不会坐视南赢王府倒下的,老四虽然凯旋,中间粮草被烧尽,也有督军不利之嫌,你父皇会细加斟酌,再行封赏的。”
斟酌,再封赏,还不是封赏?!
百里遥妒恨难以压抑,烦躁郁结,当着母亲的面,却又爆发不出,只气恼地把酒壶和酒盅拂到了桌下。
满殿宫人都惶恐地跪下去。
皇后俯视酒盅,失望又无奈。
“遥儿,小不忍,则乱大谋。”
“母后,您为何非要我娶严如玉?老七在我的寿辰宴上和她拉拉扯扯,安凝一径吃醋,只怕严如玉和老七早就暗度陈仓,说不定像清芝那样,孽种都有了,您要我怎么娶?”
皇后不动声色,白了眼一旁的宫女,命她们收了地上的狼藉,全部退下。
“老七和严如玉,哪有你说得那么离谱?我从前在花楼里,也没少被别的男人碰,你父皇还不是一样娶了我,宠爱我?”
百里遥最厌烦她以此为傲,“母后,这话以后还是别说,若不是您出身花楼,凭我这嫡子,早就是太子了!”
“好,不说。”
皇后看出他烦躁,握着银筷,静看他片刻,忽然看出事情不对劲儿。
“遥儿,你这样嫌恶严如玉,是不是爱上别人了?”
百里遥不自然地拿起筷子,吃了口菜,“没有。”
皇后瞧着他的举动,嗔笑道,“听说,陌影自证清白,刺了心口,当时你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