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风吹过,卷起地上的阵阵鱼腥。
没了身子的鱼头正瞪着纯正的死鱼眼僵在原地。
乱飞的苍蝇此刻倒是找到的新鲜的血缘,只片刻功夫,表已嗡嗡嗡的开上了会。
只是李元早已没心思去管什么鱼头了。
她抽着嘴角瞥了一眼就提着裙子匆匆回了偏院。
直至将自己泡进腾腾的热水当中,李元这才褪去了方才的几分寒意。
会不会有一天,自己也会如同那条乌鲭一般,随意的就被人斩杀了去?
如果他死了,那南宫啻会替他收尸吗?会葬入他南宫家的坟地吗?碑文又会如何写?
写……北陵王朝凌王殿下南宫啻侍妾之墓?
还是写血卫督首公子啻之妾李十一之墓?
妈的!想的真远!
人家可能会直接将他尸身扔到乱葬岗去。
李元烦躁地将头埋进水里,咕咚咕咚地冒着泡泡。
再出水时,正听见门外沈泱泱唤她的声音。
“姐姐?”
李元这才想起,今日出门本是想去找沈泱泱的。
被小皇帝这么一搅,竟悉数给忘了。
李元裹上衣裙,快步跨至将门打开。
“姐姐这是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
沈泱泱有些担忧的拉起她的手,发现手上并没有那样凉,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泱泱,今日那个小皇帝来府里你可知道?”
“他来血卫府干什么?”
血卫府里的下人口风极严,她们后院的又不许出门,自然不知道。
即便是她今日过来偏院,也是得了公子啻的准许才能出来。
李元轻轻叹了口气,将今日之事一股脑儿的讲给了她。
“我没想到,他看着不过像是个顽劣的孩子,做事竟能如此狠厉。”
沈泱泱敛了敛眸子,藏下心绪,“能坐上高位的人,又能有哪个是心慈手软的。”
李元心中一顿,是啊,明枪暗箭的,稍微一心软可能就是万劫不复了。
李元忽而想起了初入府时见到的那个被打的面目全非的侍卫,和南宫啻抬手杀人时的狠厉决绝。
他怎会忘了,他也是高位之人,是他的纵容才会让自己暂时忘了他嗜血的本面。
“泱泱,上次从绵祖山回来,你可有受罚?”
李元岔开话题问道。
沈泱泱摇头,“没有。”
李元:“那要是再让你跟我一起逃走,你可还敢?”
李元现在的功夫可比以前好多了,只要他在小心一点,一定能够逃的出去的。
“敢。”
沈泱泱干脆应下,如今姐姐已经被公子啻推出去了,不管他出于何种目的,这血卫府都不再是一个暂避之所了。
“好,那等小皇帝把金锅送来,我们就走。”
“嗯。”
与此同时,皇帝也已回到了宫中。
“那金锅可送去了?”
“回陛下,还未送去。”梁福禄小心翼翼地答着,“工匠还未铸好。”
“那便让他们快些,免得让人觉得朕是一个言而无信之人。”
“是,陛下。”
“只是奴婢瞧着那公子啻好似也没多在意李十一,今日那般,他都未曾出来帮她一二。”
“你懂个屁呀!”
皇帝笑骂,“你没见朕的好皇叔就在亭子里看着呢吗。”
“这,奴婢眼拙,未曾发现。”
梁福禄讨好着道。
“给楚王的圣旨送去了吗?”
皇帝又问道。
“已经送去了,楚王说不日便去血卫府里做杂役。”
“哼。”皇帝轻笑。
南宫啻,你不是不待见他吗?朕偏偏要让他在你跟前转悠。
最好把你那个李十一也抢走。
朕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还能如现在一般,荣辱不惊。
皇帝的命令,工匠们自然要手脚麻利些。
不过半日,金锅便送到了血卫府上。
“哎哟,这就是十一姑娘赢来的那口金锅吗?”
端嬷嬷来回瞧着,竟觉得有些晃眼。
“是啊,这十一姑娘当真是不错,若是能踏踏实实的跟着公子,那我就算是死了,也不算是愧对殿下了。”
老管家想到南宫啻的父亲,不免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