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少渊颤抖着双手试图止住伤处源源不断流出的血液,但根本无济于事。
半晌,他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闭上双眼大声说道。
“动手吧!现在就将这峨眉刺取出来!”
宁思思早已泣不成声,她无措的扯着俞怜的袖子轻声哀求。
“俞师姐,阿梨她不能死,哪怕再痛,都要先想办法让人活下来,求求你了!”
被几人当做救命稻草的俞怜狠狠吸了一口气,而后大声安排起来。
“好!现在就取,清清你去准备东西,思思去多要些热水。”
说完她转身推了推洛少渊几人,“男子就请先出去,我现在要脱叶师妹的衣服了。”
接下来的时间,房里人在一刻不停的动作着。
房间外几人也一直探着头小心关注着,不敢错过任何信息。
等谢殊回来时,司空落也背着生死不明的沈小宝跟在他身后。
刚一走进院子,谢殊就觉得不对劲。
向来端庄内敛的洛少渊此时颓然的坐在了地上,从他胸口处一路到膝盖上方的衣袍上都沾满了鲜血。
但谢殊看他除了神情不太乐观,面色细看去并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那血。。。会是谁的?
谢殊向来没什么问题的心脏此时突然不受控制的狂跳了起来。
他目光快速从院子里掠过,除了几个女孩,剩下的弟子几乎全聚在了这里。
叶梨不在!
那流了那么多血被送进屋子里救治的人会是谁?
俞怜和师清清二人应是不太可能,洛少渊对她们没有那么深的羁绊。
若是这两人受伤,洛少渊至多眉头紧锁满目担忧,不至于露出如此痛心的模样。
叶闻衣和诸葛琼更是不可能,因为她们根本就不住在这个院子里,刚一到了青州,二人就各自寻自己的亲人去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受伤的是宁思思或者叶梨其中之一。
一向被众人奉为神明的灵越剑尊此时自私而又卑微的祈祷着,那个人可千万不要是叶梨啊。
可老天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他的夙愿,残忍地将现实摆在了他的面前。
因为谢殊看见。。。
宁思思安然无恙的端着水盆打开了门。
她一看到谢殊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大声哭了出来。
“呜呜~谢师叔,阿梨被峨眉刺扎中了心口,而且还是以前受过重伤的地方,你快。。。”
话还没说完,原本还站在院子里的人早已擦着她肩膀大步走进了房里。
盛满着血水的铁盆摔在地上哐当作响,宁思思却没有在意,她只是无比惊讶于谢师叔的现在的失态。
从进入凌云宗到现在最起码五十多年了,她一次看见高高在上的忘剑峰主露出这般慌乱又无措的模样。
抛去了礼教和作为长辈的体面。
就那样无所顾忌的闯进了屋子里。
其实,这并不是谢殊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失态,上一次叶梨受伤濒死时他就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沉稳。
只是那时宁思思正在晕着,因此没有见到。
但院子里的其他人却是知道的。
席玉看着师尊一连几次不顾身份的为了叶梨师妹显露出异于往常的一面。
他逐渐开始相信了那个幻境的真实性。
现在叶梨师妹只是受了伤,师傅就已经魂魄离体一般慌乱的不成样子,要是日后叶师妹真的没了。。。
那幻境里的样子必定就是师傅日后真实的写照。
不行!等叶梨师妹伤好就一定要告诉师傅这件事,他简直一刻也等不了了。
不管屋外几人各是什么神态,屋里的俞怜都不受一丝影响的。
甚至连谢殊用力推开房门的声音她都没有注意到。
她小心翼翼的用刀沿着伤口划开皮肉,师清清在旁举着白布细细擦拭流出来的血。
地上整整齐齐的摆着三个脸盆,每个盆子里都是通红的血水和看不清本来颜色的帕子。
约莫半个时辰以后,随着刺头“叮咚”砸进了脸盆里的声音,师姐妹二人才疲软的松下了身子。
“我们出门带的伤药不够多,你去问诸葛家要些来。”
俞怜一边给叶梨包扎伤口一边转头吩咐师清清。
谁知在她转头的一瞬间,看到谢师叔正站在离床不远处,一丝动静也没发出倒真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