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所得六条大黄鱼在2018年肯定异常。
只见它们个头齐整,齐刷刷的是五斤以上,在这年头也是罕见好物。
杨家广跟金老六算账,金老六痛快的一挥手:“是你们老支书家小子要?算我送他的,老支书救过我们兄弟的命!”
杨建设也认识金老六,上来客气的递上一支烟。
金家所在的前庄是个大庄子,而金老六家里以前是地主,成分不好。
特殊年代他们前庄有人想整他们家里,污蔑他们兄弟偷了公社的渔网,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说他们是反革命分子,是破坏国家经济建设,想把他们兄弟往死里逼。
杨家兴得知后看不得这些下作丑事,而且他当时是公社民兵大队的副大队长,便没日没夜的查了三天,终于查到了真相。
金家兄弟为人很狡猾,但挺有良心,因为此事他们逢年过节会给杨家兴送点东西,只是杨家兴坚决不收,后来他们去的便少了。
前两年杨大柱两人离开生产队出来打工,就想奔着金老六的船出海,金老六得知他们和杨家兴的矛盾后,便不肯收两人。
这次杨家兴去世,金家六兄弟去过三个,送了烧纸送了香烛也送了银箔纸做的银元宝,做的让人挑不出礼来。
杨建设双手递烟。
金老六也是双手接烟:“建设你要大黄鱼拿走就行了,别说钱,我金老六不是钻钱眼里的人,咱们不讲钱。”
杨建设笑道:“六叔这可不行,我不是自己要买鱼,是给生产队买鱼。”
杨家广从旁边介绍说:“建设接了老支书的部分职位,现在是我们小杨家的队长。”
金老六说什么不肯要钱,直说这些鱼就是给杨建设当队长的贺礼。
杨建设看看天色,最终没跟他客气下去。
他知道金家兄弟都喜欢喝酒,回头从2018年带点好酒过来当礼物便是。
大黄鱼没花钱,黄条鰤就得花钱了。
这条黄条鰤跟杨建设在栈道市场看到的那条差不多长,但是却更沉重,体重达到了九十斤整。
当下年头的黄条鰤不值钱,一斤只要一毛钱,卖的是小杂鱼的钱,不过得整卖,卖九块钱,倒是也不少。
杨建设要了这条鱼,杨家发就问他:“咱要不要再找找猪羔斑?猪羔斑也是大鱼。”
猪羔斑是一种大鱼的俗名,这鱼学名是龙趸,又叫大龙趸,因为能长得很大,杨建设见过最大的有二百八十多斤!
这种鱼属于石斑鱼,鱼肉颇为鲜美,价格不便宜,杨建设不知道它在2018年的价值,便没敢随便下手。
大黄鱼和黄条鰤到手,他觉得已经足够了,便挎着个土黄发白的老挎包带上鱼开船去找时空飞船了。
今天杨建设走的早、走的急,等他到了2018年这边天色也是刚刚放亮。
不过红日燃海,只需要一个瞬间。
先是一抹鱼肚白似的晨熹在东边海上冒出,它的身影打碎了夜幕。
紧接着是一轮红日跃出海面,朝霞先是一点点又是一缕缕,弱红的微光洒满海上、洒在地面上,又是新的一天来临了。
杨建设在礁石上看海上。
日光遍洒、海浪滔滔,吹来的海风有些凉气也有些腥气——
这是跟他所熟悉的1984年不同的地方。
2018年的冬天比1984年要暖和,2018年的海风不如1984年的清新。
他将鱼筐搬上礁石,坐在礁石上给赵福打了个电话。
看当下这个点,沙伟怕是还没有起床。
然而他猜错了。
他给赵福打电话没有打通,给沙伟打电话倒是打通了:
“建设哥?我草,你出海回来了?昨天给你电话,怎么打也没有信号呀!”
“什么?你在咱大前天做工那边?行,你等我半个钟头,我开车过去接你!”
一听这话,杨建设期待了起来。
沙伟看来已经买好了汽车。
这次他没猜错,沙伟已经买到了汽车,一辆外表车漆有些脱落但奔跑速度很快的面包车。
杨建设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台车。
它比路上奔跑的小轿车要更大,空间绝对更足,里面座位也多。
小轿车在他们公社、在他们县里也有,乡里人都叫它们为‘小鳖盖子’。
而沙伟买的面包车却没有见过,这个敦实的造型在他看来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