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柯言之凿凿:“您刚才教给他的所谓绝招,其实根本就没有用。投手丘到本垒差不多18米,一个合格投手的球速至少在120公里/小时。也就是说,球从被投出到落入捕手手套的时间不到1秒。这一眨眼的工夫,哪儿来的时间摆出那么多花哨的动作?”
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精密的计算,锁定了真相,不愧是“计算机”。
陶西笑了:“尹柯,所以我说,今天这堂课是给你和小松两个人上的。你——”他轻轻拍了拍尹柯的脑袋,“是靠头脑打球,很少犯错。而小松和我一样,是靠这儿打球——”他又指了指尹柯的心脏,“用心打球的人,可能会做在你看来没有意义的事,但是不要小看他们。等有一天,班小松真的悟透我教给他的东西,你就会看到棒球的奇迹。”
尹柯思考着陶西的话,若有所悟。
班小松手拿球棒跑到他身边,擦着汗问:“教练怎么走了?他和你说了这么久,都说什么了?”
“用脑和用心。”
“用脑和用心?”班小松听不明白。
尹柯看着远处正在和小熊队一起认真训练的陶西,问班小松:“小松,你还记得上次邬童出事的时候,教练提过,他也和自己的父亲不合?”
“嗯。”
班小松点点头,“我听人说过,教练不愿意继承他父亲的事业,很早就从家里搬出来了。”
放着富二代的日子不过,非要来当个饭碗不稳的体育老师,这也是用心,而非用脑才会做出的决定吧。
但尹柯此刻非常感谢陶西用心,而不是用脑决定,否则,他就不会遇到这么好的教练、这么好的老师。
陶西在远处喊着:“邬童,再大力投!陆通、冯程程,你们分别从三个方向投球,我一个打你们三个!”他笑得像个孩子。
人的心,总是很复杂。
小熊队铩羽而归,惋惜的人和庆幸的人各占一半。
特别是当初落选了棒球队和啦啦队的同学,看到小熊队“越飞越高”,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眼下小熊队“飞得高摔得惨”,正中他们的下怀。
有些人总是误解成功。
成功是你走100步,我争取走101步;而不是我只能走10步,所以想办法让你只能走9步。
早上,栗梓、沙婉和几个对小熊队冷嘲热讽的男生吵了起来,正巧被路过的班小松、尹柯和邬童撞见。
栗梓快哭了:“他们为了学校的荣誉那么拼,你们太没良心了!”
那几个男生讥笑着:“什么为了学校的荣誉,是为了博眼球、为了高考加分才对吧!”
有人用冷冷的声音接话:“没错,我们是为了自己。不过不是为了博眼球,也不是为了高考加分,而是为了让自己的人生精彩一点。奉劝你也多关心一下自己的人生,不要浪费时间在这里叽叽歪歪地讨论别人的人生。”
那几个男生回头一看,认出接话的人是邬童,哼了一声,转身走了。班小松愕然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他们怎么了?我们得罪他们了?”
尹柯无奈地说:“有时候,你的存在就得罪了某些人。”
“那怎么办,我又不能不存在?!”
班小松边说,边试图给栗梓擦眼泪,结果被她打了一下。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别理他们。”邬童一如既往地洒脱。
“沙婉,你没事吧?”尹柯见沙婉气得脸都红了,担心地问。
沙婉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儿,我最讨厌这种人了!”
两个女生先走了,班小松、尹柯和邬童默默地跟在后面。
最近,他们三个之间的话很少,好像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度过呢?
u18的报道还在继续,自己却成了无奈的看客。
邬童突然提起另一件事:“上次我们查出来的,教练受伤的真相……”
班小松说:“本来不是打算赢了,趁他心情好告诉他吗?”
尹柯盯着沙婉远去的身影:“这下没有合适的时机了。”
是的,这段时间的陶西,谁都看得出来:最好别去打搅他。
发呆、望天是常态,还动不动就使劲捶身边的任何东西。
有一次上体育课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用手去抓飞过来的足球,结果被打了个嘴啃泥。
幸好安谧动了恻隐之心,最近不再对他若即若离了,特别温柔,特别有爱。
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