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昭伸手抚了抚阿月的胃,
“还疼吗?”
跟着上车的锦儿噗嗤一声笑了,
“庄主,那是我编来让你脱身的话,你怎么也当真了。”
沈云昭收回了手臂,端坐着看向锦儿,面容似有不悦。
“锦儿,你逾矩了。”
锦儿伸了伸舌头,知道沈云昭是真的不高兴了,也不敢再多言。
“我们对此地不熟悉,还需要商队引路才能出山,以后不得再对陶姜姑娘无礼。”
“……是。”
锦儿有些委屈,眼睛红红的。
“一会做两个好菜给商队送去。”
“是。”
阿月看锦儿为他出头,却被责罚,心里越发堵得慌。沈云昭说是两个菜,可是商队二三十人的量,光洗菜切菜就要忙好久,一时忍不住开口,小心的替锦儿求情。
“庄主做事自然自有道理,不过锦儿姑娘也并未行十分过分之事,这天寒地冻的在外面做饭实在辛苦,可不可以这次就算了?”
沈云昭意外的看着阿月。
阿月很少忤逆他的意思,他处置的事,阿月从不多言,今日竟然为了锦儿忍不住出言劝阻……锦儿为了阿月更不惜诓骗于他……该不会他们两个……沈云昭深吸一口气,挥退了那些有的没的想法,锦儿跟随自己多年,又知阿月同自己的关系,又怎么会呢,不过阿月替锦儿求情倒是越过了他的安全线。
“编谎话来诓本座,又故意挑衅陶姜姑娘,无视庄主之罪,难道不该罚。”
平静无波的眼眸看向阿月,不知为何,阿月却从那平静的目光里看见了怒气。陶姜姑娘……想起之前陶姜对他的无礼和鄙视,心中涌起一股委屈之情。一些话竟脱口而出。
“锦儿也是为我鸣不平,我虽低贱,却不干陶姜姑娘的事。锦儿说我病了,我也没有否认,论有错,我也有错,庄主就将我一起罚了吧。可是阿月斗胆想问庄主一句话。”
阿月突然抬起头看向沈云昭的眼睛。目光灼灼,竟带有一丝倔强冷傲之色。
好像他……真的太像孤月了。
沈云昭一时失神,旋即回过神来,
“是什么话。”
“是不是庄主喜欢的人,阿月就必须也要从心里喜欢?”
“……”
沈云昭一时竟被问的发懵。这都是哪跟哪儿啊,他喜欢谁啦?顺口答道:
“爱屋及乌,你是我的人,自然应该如此。”
阿月眼中的光芒散去,低头盯着脚面,
“那请庄主责罚吧。因为……阿月做不到!”
锦儿在旁惊的嘴巴都忘了闭起来。这还是那个对庄主温柔似水,乖顺可人的月公子吗?他这个样子,怎么……让她更加欣赏了!此刻锦儿心里更加坚定了刚才自己做的没错!庄主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沈云昭此刻也是骑虎难下了,阿月今天这是怎么了,那个陶姜虽然对阿月并不热情,不过只是一个萍水相逢,需要暂时利用之人。又何须在意?
“罢了,你心疼锦儿就去帮她一起做饭去吧。”
“是。”
阿月敛目走下马车,并未回应沈云昭注视他的目光。
沈云昭独自坐在马车上,却心烦意乱的很。连运功都无法专心,一会便要撩开车帘望一眼阿月,见他单薄的身子跟着锦儿忙前忙后,心里就一阵气闷。
阿月这脾气……心里又是一惊,世上怎会有如此相似之人……
还记得当年有一次,孤月十天没有来看他,他有些抱怨,孤月拿出不少亲手做的小玩意儿逗他开心,可是他就是不理他,还偏不讲理的故意阴阳怪气的说孤月是不是有了心上人,忘了他这个朋友,气的孤月半天无言。
最后孤月楞是在寒冬腊月,在茅屋外坐了一宿。要不是有一身内力撑着,估计该冻伤了。
那样一个倔脾气,却在他生病的时候,一直抱着他守到天亮。
伸手从怀里掏出挂在脖颈上的锦布袋子,里面是他最宝贝的东西,一方丝帕。上面的云纹,是孤月亲手用他的青丝所绣。他一直贴身放着,才没有被那场火烧毁。
孤月的一头青丝如黑色的绸缎,曾经为他营造了一个又一个令他痴缠到爱不释手的梦境。望着车外的阿月,一头黑发在白雪的衬托下,像黑色的瀑布,流淌在他的眼前。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眼前之人再次与记忆中的人重合。沈云昭使劲眨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