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灵殿

院中清幽，屋内大门敞开，烛火通明，中央坐着一个闭目凝神之人，着一身暮云灰烟罗软纱，一只手转动着佛珠，另一只手有节律地瞧着木鱼，嘴里念念有词。

楚瓖宁与静云一同进屋，在其面前跪下。

“师父。”

“师姐。”

这时，屋内瞬间安静下来，圣姑睁开了眼，眼神犀利地盯着她们二人，肃声道：“祭祀左右不过两个时辰，为何这么晚回来？”

楚瓖宁稳如磐石地跪着，丝毫没有被她逼人的气势震慑，简而言之道：“瓖宁只是下山的时候累了，多休息了一会。”

“在哪里休息？”

“城门口的茶肆。”

“是吗？”这时，圣姑转眼看向了静云。

静云被她的眼神吓得双腿发抖，一股脑便将今日所发生之事悉数供出，“我们在茶馆休息的时候，正好碰见了五殿下遇刺，当时我解手去了，回来正好碰见五殿下从屋里出来，期间发生什么了，我一概不知。”

“五殿下遇刺，寻你做什么？”

气氛压抑至极，仿佛此刻连呼吸都是错的。

“五殿下只是担心圣女的安危罢了，师父不必事无巨细地问，瓖宁一直谨记师父教诲，圣女身份特殊，不能跟任何皇子有来往，这几年来，瓖宁一直恪守本分，严于律己，若师父对瓖宁还有不满意之处，尽管责罚便是。”

“看来你对为师的怨念极重啊。”

“瓖宁不敢。”

圣姑冷哼了一声，“我看你敢得很。你自幼便被当作圣女培养，圣女系属天下苍生，不为自己，应当摒除一切杂念，斩断情丝，潜心修习，到如今你还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两年前你与五皇子发生那种事，非但不懂得避嫌，竟怪为师对你过分苛责。”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楚瓖宁紧拧着裙摆，一声不吭。

“从即日起，闭关一月，除皇上召见外，不能见任何人。”

“是。”楚瓖宁隐忍叩头拜别，起身独自回了自己的房间，面纱之下，无人知晓她是何表情。

刚出院子，就见一个满身血痕的带刀侍卫不顾宫女的劝阻闯了进来，在她面前重重地跪了下来，“圣女，求您救救我们殿下。”

宫女慌地跪了下来，“圣女，是奴婢们没用，没拦住这位大人。”

“你们先下去吧。”

“是。”

楚瓖宁转眼看向了跪在地上的男子，问道：“你是五殿下身边的人？”

息风点头，乞怜地看着她道：“殿下班师回朝的路上，遭遇刺杀，身中奇毒，宫里太医无人能解，属下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自作主张来玄灵殿找您。”

“殿下中毒，皇上可知晓？”

息风点头又摇头。

楚瓖宁眉头一蹙，她前一脚刚被禁足，他后脚就来了，未经圣姑允许，她根本出不了这玄灵殿。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宁静的院子，只见师父师叔正站在房门口，两张脸在昏暗的光下显得格外的阴沉。

在她们的注视下，楚瓖宁转回头，一双眸瞬间暗淡了下来，冷淡道：“你回去吧。”

“圣女……”

“圣姑有令，除皇上召见，我不能见任何人，何况是他。”

何况是他......

息风紧攥着拳头，骨骼的声音从指缝中传来出来，在这静谧的夜晚显得异常响亮，“殿下两年前是被......”

“住口！”楚瓖宁厉声道，一双清冷的眸凝视着他，让人望而生怯。

息风磕下了头，咬牙哀求道：“只要您肯救我们殿下，一切后果由属下承担。”

“你想让我抗师不尊？”

息风噤声，气氛瞬间变得沉重了起来。

楚瓖宁眼里闪烁着冷光，面纱下，薄唇将启未启。

没想到他一个侍卫，对自己的主子如此忠心，在这尔虞我诈的深宫里还真是少见。

只是，身后有两尊大佛压着，她总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去救人吧。

楚瓖宁蹲下身来，拿出一块布 ，将地上的一滴血擦拭干净，又趁机偷偷给了他一道符，压在他的衣角之下，“今日我上山祭祀，为国祈福，实在乏了，天色已晚，你还是带好你的刀回去收拾干净吧，玄灵殿见不得血腥。”

息风疑惑之际，便听到一道清晰响亮的声音在他的上方响了起来，“多说无益，从现在起，我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