濛绣苑

一场大雨过去，天空依旧阴沉，四周静的出奇，只剩残雨落地之声。

屋内燃起的檀香，散发出阵阵幽香，案上，楚瓖宁已经换回圣女的妆容，轻纱掩面，白衣胜雪，握着笔的手不停发颤。

她自嘲一笑。

终究是太久没活动筋骨了，只是一掌，就让她连笔都握不了了。

姜芽在门口轻声传唤道：“圣女，王爷回来了，让您去华炀殿一趟。”

楚瓖宁握笔的手一顿，随即缓缓放下纸笔，起身望向了门口，眸子清澈，未起丝毫波澜。

看来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她随着姜芽出了濛绣苑，因地面潮湿，裙摆拖在地上，不可避免地湿了一段，沾满了泥污。

姜芽跟在她的身后，提醒道：“圣女，您的裙子脏了，奴婢去给您找件新的吧。”

楚瓖宁淡漠地扫了一眼裙摆，开口道：“不必了。”

声音有些沙哑，透着一丝疲惫。

她转回头，直直地往华炀殿的方向走。

息风站在华炀殿门口，见到来人，立即恭敬地行了一礼，“圣女，王爷在药池等你。”

天色已暗，华炀殿已经陆续挂上了灯笼，烛火将整个屋子照得昏黄。

楚瓖宁停在药池门口，犹豫了许久，才进去。

然而，刚踏进去，“砰”的一声，身后的门被重重的关上，楚瓖宁的心顿时提了几分。

她唤了一声，“王爷。”

没有人回应。

她警惕地环了一眼四周，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一室白雾，药香萦绕，不见任何人。

什么玩意？

楚瓖宁转身，欲离开，面前的帘子一动，一股强劲的力道朝她袭击了过来。

正要下意识还手，突然意识到什么，终是收了手，生生受了他这一击，整个人往身后的水池倒了下去，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意想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她扑腾地露出水面，面纱依旧系在她的脸上，紧贴着她的脸，让她有些呼吸不过来。

她全身都被药水浸湿，紧贴着身体，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司空寂随即转过了身去。

楚瓖宁眯着双眼朝岸上看了过去，只见一抹高大的背影异常宽阔阴冷，“王爷这是做什么？想谋杀圣女吗？”

司空寂的眸子一沉，声音有些喑哑道：“圣女还是在这里好好泡上半个时辰，没到时间，不准出来。”

说罢，他便抬脚走了出去。

楚瓖宁愕然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对他的行为很是不解。

对她如此大动干戈，就是为了让她泡药池？

什么人啊这是……

半个时辰后，楚瓖宁换上了一套新衣从药池出来。

说实话，泡了药池后，她的内伤确实舒缓了不少。

息风候在门口，恭敬道：“圣女，王爷在屋里等你。”

她沉了一口气，抬脚走向了司空寂的寝房，一进门便对上了司空寂的视线。

他坐在膳桌上，守着一桌的佳肴，昏黄的烛光将他面庞照得柔和，幽暗的眼神透着一股让人不可捉摸的气息。

明明他不过大她五岁而已，为何感觉有一瞬他跟圣姑那般，老成板正。

楚瓖宁走到他的面前，正想出声质问，却听到司空寂突然冷冷地对她道：“不必行礼，坐吧。”

……

楚瓖宁刚要出口的话硬生生又咽了下去，随即在他的正对面坐了下来。

在她的注视下，司空寂抬手著筷，夹了一道菜放在她的碗中，“这笋是本王特意让膳房为你准备的，尝尝。”

楚瓖宁若有所思地看着碗里的笋，不动筷。

“不合你胃口吗？本王记得，这是你最喜欢的一道菜。”一句话平常得像方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可楚瓖宁却听着如雷鸣一般，这些喜好，她从不跟外人提起，他是如何知晓的？

她不安地揪着衣袖，开口道：“王爷先是不顾臣的意愿，把臣推入药池，现在又想讨好臣，到底什么意思？”

“圣女是真不知，还是在同本王装傻？”

楚瓖宁突然沉默。

司空寂替自己添了一杯酒，一饮而下，双眸如寒潭般深沉无比，目光闪动间，流露出难言的复杂之色，看她的眼神逐渐变得犀利起来，“你为何去斗武场？”

此话一出，空气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