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大殿燃着香火,一尊佛像立于中央,木鱼敲动的回响在整个殿内,沉重肃穆。
楚瓖宁朝人走过去,跪在她的身侧:“师父。”
圣姑闭着眼,口中念着佛经,有节奏地敲击着木鱼,对楚瓖宁的呼唤没做任何回应。
楚瓖宁移了移身体,正对着她的侧身,低声地哄道:“师父,您腿脚本就不好,又跪了这么久,再这样下去会吃不消的。”
见她不理,楚瓖宁别无他法,只好认错道:“师父,瓖宁知错了。”
这时,圣姑手中一顿,睁开眼,浑身散发出冷冽的气息,“从今日起,别再叫我师父,我也从来没有教出过你这样的徒弟。”
“师父,瓖宁跟三殿下没有任何关系,他来玄灵殿闹事也不是瓖宁的授意,瓖宁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断不敢找人来欺辱自己的师父。”
“圣女身份尊贵,贫道不该罚你,是贫道不配当你师父,这圣姑的位子你看谁比较合适顺眼,就让谁领了去。”
这鞭刑确实罚得重了些,可即便她们观念有不同,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十八年的师徒感情,岂能说断就断。
楚瓖宁目光真诚地看着她的侧脸,信誓旦旦道:“瓖宁不知三殿下跟你都说了什么,让你这般生气,师父对瓖宁有养育栽培之恩,瓖宁也一直听从师父的劝诫,不跟任何皇子有过多的来往,师父若是不信,瓖宁可以对着神佛发誓。”
圣姑睫毛颤了颤,转头看向她,问:“你昨晚去哪了?”
“我……”若是说实话,昨晚她跟司空慕泽在一起,那她岂不是又将自己往火坑里推。
“瓖宁连着几日忙和亲的事,累倒了,便宿在了南安王府。”
圣姑望着她憔悴的神情,终于松口道:“前几日确实是为师罚重了些,那探亲规制你想废,便废了吧。”
楚瓖宁双眼一亮,忙磕头,“多谢师父。”
回到自己的寝殿后,楚瓖宁便见到了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的黑鹰。
眼神相遇的那一刻,黑鹰立刻将目光移了开来,内心深处的愧疚感在焚烧着他的灵魂。
见他不对劲,楚瓖宁担心地走向他,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司空慕泽没对你怎么样吧?”
黑鹰依旧没脸看她,背在身后的手一点点收拢,直到青筋暴起。
楚瓖宁绕到他的面前,蹙眉正视着他,“你怎么了?”
“抱歉,是我没用,没有把你保护好。”
楚瓖宁顿时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放心吧,跟上次一样,吸了我一点血而已,没对我怎么样。”
黑鹰眼眸一亮,“他没对你……”
“嗯?”
“没什么。”
见他吞吞吐吐,话说一半,楚瓖宁恼了他一眼,问:“你何时被他抓了?”
黑鹰答道:“进山之前。”
“看来他早有防备。”楚瓖宁安慰道:“这件事情也不能怪你,司空慕泽行事乖张,喜怒无常,背后又有几股势力在护着他,被他盯上,恐怕谁都逃不了。
突然想起他吸完她的血后,司空慕泽对她那些贴心的举动,她好像明白过来什么,“似乎我的血对他有什么用处,他才留着我。”
“若是如此,那他岂不是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吸你一次血?以后就只能坐以待毙?”
“到时再看吧。”以她现在的能力,根本奈何不了他,杀罚大阵的威力她还没有试过,先在卫鸣身上试试再说。
“对了,方才我听说三皇子昨晚把卫鸣打了一顿,惊动了皇上,后面皇上将三皇子交给了贵妃处理,据说,三皇子非但没受责罚,卫鸣反被扣了个对三皇子不敬的罪名,又被掌嘴了,如今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
“他为何无缘无故把卫鸣给打了?”
“昨天他逼问我你身上的鞭伤怎么来的,我以为他要替你出头,我就把卫鸣供出来了。”
楚瓖宁顿时慌了:“完了,不只是卫鸣,恐怕连皇上和贵妃都会以为我跟司空慕泽关系匪浅了。”
黑鹰安慰:“他从头到尾没有提起过你。”
楚瓖宁震惊地看向他,“他打人连由头都没有?”
“以下犯上,给了二十板子。”
这对母子沆瀣一气,司空慕泽行事果然乖张狠戾,简直太可怕了,看来她以后不能轻易激怒他了,不然他真的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