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紧闭,密闭的室内只剩他们二人,空气仿佛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司空寂坐在床上,将上衣全部褪至腰腹处,一条条伤痕暴露在空气中,血肉翻滚,极其狰狞恐怖。
楚瓖宁端着药箱来到他的跟前,命他躺了下来,随后俯身仔细查看他的伤口,神情出奇镇静。
胸口那道约六尺长的伤口深可见骨,血肉模糊,好在他及时封穴位止住了血,否则命悬一线。
她直起腰坐在床边,皱着眉头对他道:“臣先帮你敷麻药缝合伤口,若是害怕的话,便闭上眼睛休息一会。”
司空寂点头。
而之后整个缝合的过程,他都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视线紧紧追着她,生怕不小心昏睡过去,她便会离开。
缝合完后,楚瓖宁神色凝重地看了他一眼,嘱咐道:“别乱动,臣去重新打盆水给你清理一下伤口。”
“好。”
楚瓖宁端着一盘血水出去,正欲开门,就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门一开,她便见到息风一身褴褛出现在她的面前。
楚瓖宁将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疑惑问道:“你们去哪了?”
收到王爷还活着的消息,他便马上从崖底赶了回来。如今又见到圣女平安无事,他心中紧绷着的那根弦瞬间松了几分。“王爷他怎么样了?”
“伤得有点重,如今已无大碍。”
息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楚瓖宁虽有诸多疑惑,但如今迎亲紧迫,容不得她细问,便吩咐道:“王爷伤重,恐怕不便接亲,你且去换身干净的衣服,时辰一到,便带着接亲车队先去将公主接过来,若是礼官问起,就说是我的安排。”
息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神情纠结地看着她,想告诉她昨日悬崖发生的事,却又开不了口,“圣女,这恐怕不妥。”
“我是这场婚礼的主办,一切听由我的安排。”
“这……”
楚瓖宁蹙眉看着他,“今日是皇上御赐之婚,连你也敢抗旨不成?”
息风欲言又止,迫于压力,他无奈地低下了头,“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去准备。”
说罢,他便离开了华炀殿。
楚瓖宁打水回屋后,发现司空寂已经躺在床榻上睡着了。
她低叹了一声,拧干棉布,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伤口周围的血渍,没想到一碰到他,司空寂便醒了过来。
楚瓖宁快速替他处理好身上的伤口,随后将他从床上扶坐起来敷药包扎,一切完毕后,又扶着他躺了回去,经这么一折腾,她竟累得出了汗。
楚瓖宁坐在床边,低柔地对他道:“抱歉,今日可能要委屈一下南安王妃了,以王爷目前的状况根本接不了亲,臣已经吩咐息风去把公主接过来,王爷要是觉得困的话,便安心睡吧,等公主快到了,臣再叫醒你。”
听她安排得如此周全,司空寂眸中瞬间染上了一层愠色,“本王伤重至此,你还想让我跟她拜堂成亲?还是说,你只关心这场婚礼办的顺不顺利,一点也不在意我的死活?”
“臣也是为王爷考虑。”虽不知他为何这般抗拒成婚,但这婚是皇上定的,谁都改变不了,他若执意拒婚,到头来什么好处都捞不着,反给自己招来祸端。
司空寂视线紧紧追着她,问:“倘若本王今日没有活着回来,你会怎么办?”
楚瓖宁神色一顿,心像是被什么揪着一般难受,他身上到处是刮伤和淤青,像是从高处跌落导致的,听他如此假设,想必定是遇到了很大的危险,死里逃生才回来的,若他真有不测,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如何反应。
“王爷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做什么?”
“回答我。”司空寂却是穷追不舍,定要从她的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楚瓖宁眼眸沉了下来,思量许久,她淡漠地答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司空寂的眼神瞬间寒了下去,嘴角浮现出一抹瘆人的笑意,咬牙切齿道:“好一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圣女当真是薄情,杀人诛心。”
“王爷又在期待什么?臣是圣女,臣跟王爷只能是君臣关系,王爷若是不想再发生与两年前类似的事情,便收了那不该有的心思,离臣远远的,免得引火上身。”楚瓖宁将视线从他的身上移开,起身对他道:“王爷还是好好休息吧,臣先不打扰您了。”
就在她迈步离开之时,司空寂突然出声道:“你不是想让本王拜堂成亲吗,本王答应你,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