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电击——他唤她的语气如此的亲昵而熟悉,恍若前世听过无数次一般,又看他笑问自己:“这生辰贺礼简薄的很,却是我的心意,你收下可好?”原来手中不知何时被塞入一块玉坠,白玉无暇的同心结样式,莹润剔透,触手生温,玲珑可爱,又是何等眼熟?心下更加大奇,不由转过了头去看他,瞬间却落入那漆黑如墨的眼眸之中再转不开眼。
只听他喃喃吐着话语,声若烈酒,音如沉香,闻之几可醉人:“好玉儿,你不知道我今日有多么欢喜,我等了那么久,想了那么久……”呢喃之间,已然吻上黛玉的唇,两人皆觉有如雷击一般,昏昏沉沉不知所在。
水溶是少年老成之人,素能自持,只是如今身处洞房之中,怀抱娇妻,如何能忍得住?若能忍住了岂不是成了与太监柳下惠一般的人了?
且才一沾上黛玉的唇瓣,柔软香滑、香甜似蜜,由如鸦片一般上了瘾,手不自觉用了力气,将黛玉搂如怀中,只恨不得揉进骨血之中方好。黛玉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再挣扎也不见他松开分毫,惊羞生恐,眼中不由落下泪来。
水溶原还沉醉于软玉温香之中,待吻得那泪水咸涩如盐,不由心疼不已,要息了情火,又哪里能够,只得暂时忍了,打点起万般温存,千般温柔哄道:“好玉儿,别怕,相信我,相信我……”低沉暗哑的声音里带着安慰与迷醉,好半晌功夫,方觉得黛玉似乎慢慢放松下来,可他这边积蓄已久的烈焰已成了几欲喷薄的火山。终于那火焰攻向已酥软无力的娇妻。便在这芙蓉暖帐中,烈烈情火烧得两人融做了一团,今生今世,永不分离。
鲛绡帐,合 欢床,红烛高烧至天明,鸳鸯交颈度春宵!
呀!怎一个好字了得!
第八回
话说紫鹃等八人退出了房中,便见贝嬷嬷在外面站着看她们笑,众人忙欠身行礼问好,贝嬷嬷忙让起来,又问道:“可歇下了?”向晚回道:“我们才伺候好了出来,可能还要过会子才歇呢。”
贝嬷嬷便笑道:“是了,我知道了。”说罢便进到她们丫头值夜的小间里——里面的说话声音总是能听得见的。众人都是淘气的,哪里不明白,也都跟了去,便是紫鹃几个也是担心黛玉,也去了。只听里面断断续续传来水溶说话的声音,黛玉之音不过偶尔几句罢了,不由都想到定是王爷缠着王妃说话呢,皆抿着嘴笑起来。又过了好一阵,那说话声渐渐没了,响起的却是另一种轻吟低喘,似痛苦似压抑,极是令人面红耳赤的,八个丫头皆是黄花大闺女,只羞得脸上通红,手足无措。贝嬷嬷却是抿着嘴笑,忙推了她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