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我们王妃在出阁前便一直在外祖荣国府里住着,可以说是与你们大奶奶是一块儿长大的。我们王妃是独身女儿,没有兄弟姐妹,你们大奶奶待她甚好,便是亲姐妹俩也没这般亲厚的,我们王妃也把你们大奶奶当成亲姐姐一般看待。如今大了,又各自出了阁,各家都有忙不完的事,竟都疏远了。可巧,我们王爷前儿从外面淘了件极精致的棋具回来,王妃一见便觉眼熟的很,想到竟很像在闺中之时常与你们大奶奶下棋时用的那套,便叹息了一回,又愧疚的很,说道:‘以前姐妹几个好的很,吃喝都在一块儿,如今出了阁竟疏远成这般了。’又想到当年与你们大奶奶还有一局残局还未下完,便生了后续之心。故今日一早便让我过来将那套棋具送来给你家大奶奶,另有一些吃的玩的小东西罢了。”
吴良家的听得说到“棋具”二字脸上已有些不自在,待见到小丫头打开包袱拿了出来看,不由窘地面红耳赤。这套棋具她也见过,那日孙绍祖正是让她家男人去当了这个的,他夫妻两个还从中扣了二十两银子。再想不到今日竟又见到,还是由北静王妃派了贴身丫头来送的。
紫鹃径自娓娓诉来,仿佛未曾见到管家娘子那一脸的窘相,罢了,方道:“也请这位姐姐去催催才是,见了你们大奶奶,我把东西面呈了,也好回去交代不是?”
那吴良家的一窒,只觉眼前一黑,险些栽倒,紫鹃站得最近,连几个媳妇也离得不远,却只含笑看着她满头大汗,摇摇欲坠,连根手指都不曾动一下。她也不是糊涂人,当下不由一哆嗦,心内已经明白了几分,心中暗暗叫苦。
正不知她如何开口之时,却听那边一个娇媚的声音道:“有客来,怎么不叫我呢?”众人循声望去,帘子已被一只雪白涂着蔻丹的手掀起,进来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内着葱绿团花紧身绸裙,外罩桃红百蝶穿花薄纱衣,满头乌油油的青丝挽成蹄顺髻,髻上正中簪着一支赤金累丝金凤,周围是一排金累丝簪,长眉入鬓,媚眼如丝,行动间金光闪闪,艳骨生生。
跟来的四个媳妇都是见过世面的,见了此人,只觉艳丽轻浮,有风尘之气,便心中明白了几分。紫鹃虽未见过这类人,却也明白不是正经女人,自不屑开口了,一个媳妇便上前问孙家的吴良家的道:“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