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一对儿,可打灯笼也寻不出两个来。”
邢夫人笑道:“这话可错了,我可知道还有一对更般配的呢!”
尤氏笑道:“这说的是谁,我们也听听。”
邢夫人笑道:“这北静王与北静王妃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听说当日成婚的时候,那些个王妃诰命们都看呆了。”
众人一时都称是,王夫人心中甚是不悦,道:“我们宝玉也不比人差。”
邢夫人笑道:“那是那是。”
贾母道:“今儿是宝玉的好日子,哪里说这些有的没的?”众人都不说话,一面去看宝玉,却见他脸上怔怔的,恍似没听到一般。
贾母叹一回气,正欲说话,却听外面回道:“新人已到了。”贾母忙领着众人出去。
原来此番婚事一切从简,又因时间紧急,这放定之后便是娶亲的正日子了。按了吉时,轿子从贾府出去,入至薛府,喜娘接了宝钗上轿,一路从正门进来。这薛家与贾家只一墙之隔,不过一盏茶的□夫罢了,待轿子至了正门,家里的细乐与十二对丫头提着宫灯迎进来,倒也雅致。
一时喜娘扶了宝钗下了轿,入了正堂。堂上不过是荣宁二府之人,外人一个也无。一时傧相上前唱礼,宝玉宝钗行了拜堂之礼。又至贾母跟前拜了四拜,行礼毕,送入洞房撒帐坐床。
宝钗盖着盖头,见不着众人的面,倒也罢了。偏扶着的莺儿却是看得一清二楚,难免气愤莫名。
这莺儿也是个伶俐有心的,素来跟着宝钗也见过不少,心中也对宝玉略存了一段心思。谁想今番姑娘大喜,却让她生出了大悲之感。
这喜堂之上,喜宴之中,虽是红绸满挂,双喜遍布,然却未觉丝毫喜气萦绕。这宝玉怔怔如在梦游一般,一时面上带笑,一时面生哀伤,行动间都是喜娘与麝月扶着。若不是知他平日便是这般,只怕要当他是个痴儿了。席间亲戚朋友一个也无,剩的观礼之人或窃窃私语,或淡笑而对。贾母贾政本就不甚赞成,倒也罢了,可连王夫人也是淡淡的。莺儿心中又是气又是苦,暗替宝钗伤心不值。这般婚礼在这奢华热闹的贾府里,便是随便哪个的生日也比不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