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又说笑了几句,便见邢夫人冲凤姐使眼色,凤姐踌躇了一回正要说话,黛玉却先问道:“三妹妹和四妹妹怎么不见”
王夫人笑道:“她如今是要出阁的人了,也不好出来,现在正在秋爽斋呆着呢,四姑娘已回了东府,王妃若要见她,我便让人叫她过来?”
黛玉道:“不必了,我也许久不曾逛过园子了,倒怪想的,凤姐姐陪我过去找三丫头说说话?日后只怕也难见一面了。”
贾母叹道:“是了,三丫头她……”
凤姐忙答应了,笑道:“王妃和三姑娘四姑娘打小就好,如今三姑娘这样,不说王妃,便是我们也舍不得,很该好好说一回话的。我便带王妃过去。”
王夫人道:“劳烦王妃亲自过去,倒给了三丫头忒大面子了。”
黛玉不言,安慰了贾母几句,便由众人簇拥着往外去。才走至门口,却见一个丫头打起帘子来,一个盛妆丽人正扶了一个丫头的手欲要进来,见黛玉等人出去,不由一愣,随即站住了脚,躬身行礼道:“请王妃安。”
黛玉站住脚,细细打量了一番,笑道:“这不是宝姐姐么?怎么竟憔悴了?”
来人正是宝钗,她方才回了薛家一趟,听到消息赶了回来,终究还是迟了,可巧竟在门口撞上黛玉等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站住脚。
宝钗忙垂身道:“不敢,哪里当得起王妃‘姐姐’两个字?”
黛玉笑道:“都是素日的姐妹,哪里说得上当得起当不起的?当年我在这里,也多亏的姐姐多番教导呢!”紫鹃笑道:“薛姑娘已经和这里的宝二爷完婚,王妃如今也该称呼‘二嫂子’了。”黛玉笑道:“可不是么,竟是我错了。如今可不是姐姐,是嫂子了。”
宝钗面上一阵红一阵白,道:“王妃说笑了。”
黛玉笑道:“可不是说笑。”又看一回宝钗脸上,道:“二嫂子是怎么了,我瞧着,竟是哭过的样子。”
众人都往宝钗脸上看去,确见粉光融滑,眼圈微红,皆都有些不喜,邢夫人道:“王妃难得大驾光临,怎么这样哭丧着脸,是给谁看呢?”
众人也都看着宝钗,王夫人心中虽也不满,只是到底是自己的儿媳妇,不好不说什么,便道:“哪有的事,想是来时被风沙吹了眼睛,拿手揉的。”
邢夫人冷笑一声,看一眼外面的轻风细雨,道:“这样的天竟有风沙吹眼睛,真是奇了。”
王夫人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心中深恨,却又一句话也无。
宝钗心中委屈,却又不敢辩驳一句,她一早便被薛姨妈请人叫了回去,原来薛蟠的事有消息了。竟是急转直下,从前犯的几桩案子皆掀了出来,其中有一件便是香菱那事情里冯渊的命案。薛姨妈急得大哭,怎么也想不通原来定了下月便放出来的事情竟突然变卦了。这已经往里砸的十来万银子算打水漂了不说,人还没救出来。宝钗也是一筹莫展,陪着哭了一场,便被丫头急急叫了回来,谁想急匆匆过来,就碰上这事。
当下即便是委屈到了极点,也不敢说一点委屈,只的勉强笑道:“才刚那边有事,我听说王妃到了,便急急过来了,谁想到过滴翠亭的时候莺儿不小心磕着了窗棂子,那灰被风一吹,竟就吹到了眼睛里,我一揉便红了。倒像是哭的样子,并非是哭的。”
黛玉面上似笑非笑,道:“原来如此,二嫂子倒是顶喜欢滴翠亭的,总在那边玩耍。”宝钗低头道:“哪里的话,不过是从前在哪里玩耍过几次罢了,哪里谈得上喜欢。”
黛玉道:“既是灰尘迷了眼,可不该拿手揉才是。”宝钗忙赔笑道:“是,只是当时迷了眼睛,一急起来,就混忘了。”
紫鹃道:“这里风大,王妃不妨先到三姑娘那边再说。”
众人也都说是,黛玉便道:“那以后再找宝二嫂子说话吧。”又推辞了邢夫人王夫人等人相送,自带了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
到了秋爽斋,便见探春惜春带了丫头在门口恭迎着,姐妹相见,又难免一阵寒暄落泪。凤姐极有眼色,托辞有事,便带了人去了。只留了一众伺候的人在外面守着。一时入内上茶落座,惜春先笑道:“王妃怎么今儿过来了,再想不到的,我听她们说时还当是哄我们呢!”
黛玉笑道:“我想起来便过来了。可是扰着你们了?”
探春笑道:“哪里的话,我们不过在一处玩闹罢了,哪里有什么事,王妃能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得呢。”
黛玉便拉了她的手至一旁坐下,道:“我听说再过个几日,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