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金钏儿低头道:“姐姐说的是,是我见两位妹妹来,便高兴糊涂了,该打该打!”
可人毕竟还是大丫头,虽说要走了,也是要给她留三分面子的,金钏儿这才低了三分头。
又说了两句,便有外面婆子传话说“太太找金钏儿呢!”,金钏儿听了,忙道:“妹妹们慢聊,我先去了。”
珍珠忙道:“太太的事要紧,快去吧!”
待她去的远了,可人道:“你这么忍着她做什么?她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不成?她是太太赏的,咱们可还是老太太的人呢!”
这可人的名字虽起的柔,但性子却是不好处的,脾气上来,便是宝玉也是敢挑一挑的。珍珠性子温和,倒和她还处的来。
珍珠苦笑道:“哎哟,我的好姐姐,你就不能小声些么。若是让她听见了,有什么趣儿?”
可人斜睨她一眼,道:“我还怕她不成?”
珍珠叹一口气,正色道:“姐姐如今快出去了,自是不怕她的,况姐姐的资历在这里,这屋里谁能越过你去?我如何能和姐姐比?虽说把我们指给了宝二爷,可是老太太的意思可不是让我们来和金钏儿吵的。再说,金钏儿可是太太的人,若是吵嚷起来,不单大家没脸,便是我们也落不到好处去。况老太太和太太……若是闹得没脸,不好的总归是我们不是?”
她话说到这里,可人也不是糊涂人,哪里还不明白,听说太太的娘家兄弟今日升了什么大官儿了。二太太在府里更长了脸面了,上月还让她的内侄女琏二奶奶理事儿……她虽快出去了,但是家里不过是小户之家,胳膊如何拧得过大腿?
可人能被贾母看中放到宝玉房里来,一则是她生的好,二则也是因为她聪明伶俐,贾母的眼光那是假的吗?当下心下更寒了几分,看向珍珠的眼神便多了几分感激,道:“是我莽撞了,这几日因看不惯她,总和她闹腾。好在还没闹出什么大祸来,多亏了妹妹提点,不然我可是害人又害己了。”
珍珠嗔道:“都是姐妹,说这些做什么?”又叹口气,道:“什么时候把这爆炭脾气改了才好!日后回来家,见了新姐夫,还能这样不成?可别把人家吓跑才好!”
一句话说得可人面上通红,骂道:“作死的小蹄子,给你点颜色,就开起染房来了!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着便上来撕她的嘴。珍珠告饶不迭,求饶道:“好姐姐,饶了我吧!”闹了半天,连发髻都乱了,忙至可人处用她的妆奁收拾了一番,才收拾好,便见便见麝月秋纹几个上来,满面笑容地带了她们各处看去。
莺声燕语,嘻嘻闹闹说笑了一回,那边的婆子便把珍珠的铺盖妆奁给送了来,可人命秋纹带了几个小丫头来帮着收拾齐整了,便有小丫头回道:“二爷回来了,金钏儿姐姐请二位姐姐呢!”
珍珠听了,略整了整发鬓衣衫,便随了小丫头往宝玉房里去。此时宝玉已换了件九成新家常的藕荷色上衣,下穿着同色的撒腿的裤子,小小的年纪,却端的好相貌。怪不得贾母疼进了心坎里。
上的前来,福了福,道:“给二爷请安。”
宝玉忙道:“珍珠姐姐快请起。”左看看,右看看,珍珠只眼波不惊,任宝玉在那里赞叹,欢喜得什么似的,笑道:“珍珠姐姐别太客气了,你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哪里和我这样客气起来?可人,珍珠姐姐的住处可收拾妥当了?”
不待可人回答,金钏儿便边为他戴上嵌着那块宝玉的金螭璎珞项圈,边道:“还用二爷吩咐。妹妹是老太太打发来的,自是比我们都尊贵。这不,我已经叫人收拾了向南的一间最好的屋子出来给妹妹。只是到底比不上老太太那里,还望珍珠妹妹见谅。”
这话说的甚是有趣,看一旁可人似嘲似讽的模样,珍珠心中一动,微一挑眉,含笑道谢。金钏儿既这样“多礼”,她又何必推辞?反正这是她的好意不是?
便笑道:“多谢姐姐了,那屋子甚好。”
金钏儿不想她竟毫不推辞地便受了,不由脸上有些不好看。那屋子虽小,可喜是朝南的,阳光充足,开了窗,正对着那片花园子,可看到大半的景致。但因着视角的关系,站在那花园子里却看不到窗户这里。她如今住的虽也是好的,只是终究比不上这间。
原本是大丫头媚人的屋子,媚人上月出去了,她本想与宝玉说了自己住的。平日与丫头们说话时,也话里话外透出这个意思,不想这话还没说,突然贾母就派了个人来。她为了图个好名声,便让收拾了给珍珠住。原以为她会推辞的。这样一来,她既得了好名声,又能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