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到咱们这里来,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德行!伙房旮旯里出来的货色,仗着有几分颜色,就想攀高枝儿了。若真进来了,咱们哪里还有安生日子过了?怡红院尽都成了贼窝了。”
珍珠忙道:“都少说一句,如今平儿还在查呢,到底怎么样还不一定呢!许是真被冤枉了呢?”
晴雯道:“还查什么,直接打一顿撵出去就是了。留着,也是祸害。”
麝月道:“咱们虽不知道这内里如何,可这趟子事儿出来,却也见了些究底。那柳嫂子素日看着好,不想竟也是个多事的。你们没瞧见,那小厨房里的,有多少人怨着她呢!巴不得她出去才好。若她真是个好的,哪里连个求情的都没,剩的尽是些落井下石的。可见这人也是坏的。好在咱们从前也没常和她交往,倒也罢了。”
众人七嘴八舌,说个不住。芳官听了,面上胀得通红,她唱了这么几年的戏,若是连这点指桑骂槐的奚落话都听不出,可就是傻子了。
那柳嫂子其实为人也不差,之所以结了那么些恩怨,确也赖这小厨房的缘故。如今这小厨房是园子里最得油水的地方。因不论哪房的姑娘想吃什么份例外的东西,都要另拿了钱来再添的。那做菜看手艺,价钱什么的都是人定的,多出的部分也没有还回去的礼。便是还回去,做主子的好意思要么?自然是赏与掌厨的了。这柳家的又是小厨房的头儿,故一来二去,那柳家的荷包便鼓了起来。不然她女儿娇弱地比黛玉更甚的,如何能一日到位吃药地养着?
所以,总的来说,这柳家的是怀璧其罪了。
那园里的婆子们俱都不是省油的灯,都眼巴巴地盯着小厨房这块肥肉。如今柳家的是不是真有不是,已是两说了。众人齐心协力,自是想让她下去就起不来了。
而这怡红院中众人对柳家的奚落,却也赖芳官之故。而芳官之故却是来自宝玉。宝玉素来喜欢颜色好的丫头们,每日小意奉承,不以为耻不说,反视为乐事。若是哪个丫头得了这个,自是欢喜的。只是僧多粥少,如何能均匀的?
从前芳官未来时,宝玉待众人倒也罢了,一个珍珠是个“木”的,不解风情;一个晴雯是个“烈”的,时常顶嘴。除这两个以外的资质都还平常,宝玉对大家倒都是一碗水端平,可好好的来了个芳官,虽说年纪小吧,却生得不在珍珠晴雯之下。况她学过戏,见过世面,最会揣度人心,奉承凑趣。宝玉一见,便上了心。自她来了后,便爱护有佳,生生把其余人等给比下去了。珍珠心中有事,自是无碍。其余人等如何能甘心?便是晴雯,虽经珍珠说教后比原来的好些,但也忍不住酸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