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在学校潇洒一下寻找点儿感觉,到时往家一领,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你们看着办吧。可是,真要如此,我和母亲该怎么看着办呢?天哪,我真的不敢想像。如果父亲还在的话,一切都好说,可是父亲不在了,母亲是那样要强、倔强。我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手底下已经洗的差不多了。
记得父亲活着的时候,就极爱请同事、朋友来家吃饭。虽然是清茶淡饭,但家里整天是热热闹闹的。父亲爱钓鱼,每个星期天出去钓回来十几条两叁寸长的小鱼,用鸡蛋裹了油炸,东家送几条,西家送几条,说就图个热闹,图个见面都满脸笑容。现在父亲不在了,家里很冷清。不知父亲知否,他的好传统招待了有可能成为我未来夫婿的李艾青。
母亲说:“你想什么呢,一脸的严肃。”
“我想我爸了。”
“想你爸爸需要一张严肃的脸吗?”
“妈,你给我一点儿自由行不行,连我想问题的方式你都要管。”
“你这孩子,妈妈今天高兴和你玩的。”
“妈妈,我怕你了,你最好不要和我玩。你连和我玩都带有侵略性。”
“侵略性,妈妈有侵略性,这孩子。好了,不和你说了。收拾完赶紧去睡吧。”
“知道了。”
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总想起父亲,可一想起他,脑海里就是他穿一身藏蓝色的衣服(式样都想不清),从远远的地方走过来的样子,就那么走着,却怎么也走不近我,而且时间好像也总是下午四五点钟的样子。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我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那么爱我的父亲却在我的记忆里永远都走不近我。
再想呢,就星期六的晚上他自己制作鱼饵(用面拌着红色的蚯蚓),修理自制的鱼杆(一节一节从粗到细的竹竿)或者修补那个长长的黄绿色帆布鱼杆套。星期天包里装上几张烙饼,身背一个军用水壶,骑上那辆二八加重车子,约二三好友就出发了,直到晚上才回来。然后我们家的盆里就会多几条小鱼游来游去。可是在我的印象里,我却从来没有吃过父亲钓来的小鱼。那些可爱的小鱼都被谁吃掉了,那些可爱的小鱼。
我忽然非常想和别人谈谈我的父亲,我的历经风雨的父亲。我跑到母亲的屋子,见母亲躺在床上看报纸,就说:“妈,我睡不着,我们聊聊天好吗?”说着上了床靠在床头上。母亲放下报纸把毛巾被给我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