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汉家的热闹还在继续,这些与灶房里的凌家人无关,做完自己该做的事就可以收拾灶具识趣离开。
与管事的做着交接工作,肖老汉带着大儿子赶来,非说要好好感谢凌家人帮他挣得不少脸面,要留下凌家人再摆一桌。
盛情难却,凌家一致力推爱酒的凌大成留下来,肖老汉村上的宾客流连未散,去应酬应酬,万一还能给自家拉回两单生意也不错!
至于其他人,从早忙到现在,已经累疯了,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家好好的睡一觉。
偏偏事与愿违啊,越想急着回去,收拾好厨具的大伙才发现,能驱使牛车的人只有凌大成,还有远在城门外的凌老汉,最后是靠两位表哥牵着牛鼻子驮着一大家子人和叮当物什,靠腿着腿回到的大宝贝门口。
这一路上,百姓们少不得朝他们投来各种莫名其妙的打量,就像梧桐从小听到大的那个笑话一样,老汉心疼自己的驴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百姓们能不觉得他们有些疯魔吗?
好在半道上,梧桐随着走得比自己压马路还慢的牛车摇摇晃晃,晃睡着了,那些打量也就看不见了。
临到城门边,看到他们回来的梁理科上来招呼,瞅见被凌月抱在怀中酣睡的梧桐,嘴角不禁勾起无奈的笑。
到底是个十二岁的姑娘,体力怎能跟成人可比,脑子灵光是好事啊,一天一个主意的出,最后累着的人还是她!
朝两边欲搜车的士兵摆了摆手,放行。
牛绳在店门口的石墩上一套,有水直接就往店里座椅上一趴,哀嚎着自己不行了,收拾的事就交给其他人做了,他要先歇一歇。
凌月催促着两对小夫妻先回家,四人却坚持着将货卸完才告别。
唐氏去后院打来一盆水给儿子抹身,却发现只找到有水,有山不见了,只能先给小儿子收拾收拾,换了件干净衣裳,才投入到整理锅碗瓢盆的琐事中。
有山去哪了?
他还能去哪?
眼下没旁的重要事,他已迫不及待奔向树林,在他和小小定情的那棵树下系上绳结,约她见面。
天可怜见,他想小小时,小小也在想他,树下一抹俏丽的身影正踮着脚系着她的粉色帕子。
\"小小!\"有山远远就喊起来,不禁加快奔跑的速度。
张小小闻言转身,很是高兴地叫了他一声,扬起大大的笑容等着他的到来。
有山气喘吁吁站定在她跟前,看着张小小和颜悦色的神色,激动道,“小小,你不生我的气了?”
张小小娇哼一声,嘟着小嘴,“生你的气有用吗?你都两天没来找我了,心也忒狠了些,明知我生气却不追来更不道歉,就等着我气消了你才出现?”
说罢,转到一边生闷气去。
有山跟着她转,急急解释道,“我没有,是店里突然决定做大席,咱这两天就接了两场婚宴,忙得要命……”
“你家……怎么突然转做大席了?”张小小想了想这两日观察得来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凌有山不说,她恐怕很久都不会知道。
这也怪不得她不够细致,谁还没个反侦察能力啊,凌家人大清早就把锅碗瓢盆装上车拉走了,那会别说茶寮还未开门,就是隔壁那些耳目都还没开工呢。
当然,梧桐防备的是隔壁,防到张小小那纯属是个意外收获,也只有张小小自作聪明觉得一切尽在掌握。
突闻此事,张小小也不免要打听几句,凌有山说是城里食肆少了厨子,做大席的师傅少了,梧桐就捡了个漏,正赶上好时候,这出去跑一趟,忙一天,能挣二三十两银子呢!
张小小听着,嘴上是一个劲夸赞梧桐聪明能干,但手里的帕子恨不得揪烂。
瞎猫撞上死耗子,口干遇上卖瓜的,巧事怎么都是梧桐捡着?
偏偏这种商机,又不是一般人可接,若没有像凌家这样人口众多又有烹饮经验的,想做都做不了,这老天爷未免也太偏心了些,让她家喝西北风,却追着梧桐赏饭吃!
“初初开始做也是手忙脚乱,前两日咱们都忙到夜半三更,只能在店里和衣睡下,大清早就急急赶去,但看挣来的银子,又觉得这一趟趟的跑一趟趟的累倒也是值得。”
凌有山不觉张小小心思已飞远,仍在旁一个劲地分享这两天的精力和喜悦。
她听着,就如万箭穿心般刺痛,真想吼一声闭嘴。
每次都这样,凌有山嘴里除了说梧桐厉害之外还能说得出别的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