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歌舞笙箫,龙爪镇一派歌舞升平的气象。
龙爪镇东大街尽头,有一座气势恢宏的府第——齐府,它占地广阔,雕梁画栋,宛如宫殿。
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跑过来,微笑着对门丁说道:“在下杨箫,是齐公子的朋友,冒昧拜访,烦劳通传一声。”
那门丁一听杨箫的名号,立即恭敬有加:“杨公子请稍等,小的马上去通报。”
少顷,一个白衣男子急匆匆走了出来,老远就抱拳致歉道:“不知杨兄弟驾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正是齐心远。
杨箫拱手还礼道:“不敢,不敢!是小弟冒昧打扰了!”
齐心远往杨箫身上上下一扫,不觉失笑:“杨兄弟,你怎么这副模样?”
杨箫低头一看,这才意识到身上穿的还是三个月前那一套衣服,早已破烂不堪。
他尴尬一笑:“实不相瞒,小弟正被仇人追杀,想到贵府避一避,不知是否方便?”
齐心远微微一笑:“你这是什么话,我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快到里面说话。”当即将杨箫迎入府中。
他立刻给杨箫安排了干净宽敞的房间,又命下人送来饭菜和新衣。
待杨箫吃完饭,换了衣服后,齐心远便带他来到前厅,拜见家中长辈。
厅中坐着两人。
坐在主位的是齐心远的祖父齐商陆,他年逾古稀,一身青袍,白须垂胸,脸容清瘦,一双老眼却是炯炯有神。
下首是齐心远的父亲齐天泽,他四十多岁年纪,身穿宝蓝长衫,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气宇不凡。
齐心远向两位长辈引见了杨箫,杨箫施礼拜见。
两人连叫免礼,让他落座。
随后,齐心远向两位长辈叙说了杨箫的来意。
齐商陆朗笑道:“杨小兄弟,你便在这里安心住下,有你作伴,远儿也好收收性子,免得到处闯祸。”
“爷爷!我哪有到处闯祸?”齐心远急得在一旁连打眼色。
众人欢笑。
闲谈了片刻,齐商陆便让齐心远、杨箫两个退下。
待两人退去,齐商陆望向厅外,朗声道:“外面的朋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相见?”
齐天泽正自疑惑,忽听一声大笑:“哈哈,愚弟已尽量屏住了气息,仍逃不过大哥的法眼,愚弟佩服,佩服!”
只见眼前一花,门口多了一个邋遢老者。
齐商陆霍然起身,上前握住老者双臂,仔细端详了片刻,霎时间眼眶湿润,叫道:“果真是孟贤弟!”
来人正是孟枯荣。
他也非常激动:“大哥,几十年不见,别来无恙!”说着不觉垂泪。
两人一番嘘寒问暖,齐商陆将孟枯荣让进厅中,给儿子引见。
齐天泽忙行礼拜见。
随后,三人分宾主落座,婢女送上新茶。
齐商陆略一沉吟,道:“那日收到贤弟飞镖留书,愚兄一刻也不敢耽搁,即令拙孙进山送药,所幸去得及时,方不误贤弟所托之事。”
那晚孟枯荣引开邓福后,曾返回猎户村找过杨箫,后来从大牛口中得知,杨箫躲进了青龙山脉。
山中毒虫猛兽横行,他深恐杨箫有什么不测,便连夜赶到齐家飞镖留书,托义兄遣人进山,给杨箫送去药物。
翌日清晨,齐商陆看到义弟留书,喜出望外,立即派人进山送药。
此事恰被齐心远撞见,他最喜欢外出闯荡,便偷偷拦下那家丁,瞒着家人,带了两个随从进山送药。
个中内情,孟枯荣自是不知道,而齐商陆也不便明说。
孟枯荣想不到,义兄居然让孙子进山送药,感动之下,猛地拜倒在地:“大哥在上,请受愚弟一拜!”
齐商陆不虞有此,忙上前将他扶起:“贤弟快快请起!贤弟行此大礼,愚兄万万承受不起!”
孟枯荣面容一肃,道:“这一拜乃是愚弟替凌家而拜,大哥绝对受得起。”
齐商陆轻叹一声:“贤弟忠心为主,愚兄万分敬佩!然则区区一个张家,贤弟覆手可灭,何苦让他受这般罪?”
孟枯荣感慨道:“我虽能帮他除去一个张家,却无法帮他尽歼寇仇。有些事情必须让他自己去做,否则以后如何面对一个比张家强千百倍的仇人?”
齐商陆点点头,道:“还是贤弟想得周到,现在让他吃点苦,对他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