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画大一点，不然村长看的费劲。”

有个村民抓着孩子的手在纸上画圈，若无其事的嘀咕了句。

本是随口一说。

奈何听者有心。

老村长的脸黑得能滴出墨来。

李姜抓着炭在草纸上画下一个圈。

做完这些，她的视线偷偷飘向一旁的李擎。

李擎抓炭的样子像是拿着什么名贵的狼毫。

可其实他不过是简单的画一个圈而已。

看见这一幕，李姜算是放心了。

如此一来，他们又能把李擎放在眼皮子底下了。

放眼望去，村民们大多数是赞成逃荒的。

甚至不需要看票数，从祠堂前村民们的站位就能看出来。

村长身边稀稀拉拉站着些年纪大的老人。

虽然也有些年轻力壮的。

但从他们脸上的表情来看，显然是不乐意的。

大概他们是被家里的老人逼着画点。

显而易见。

李父这边的人多了去。

投票很快结束。

老村长站在石碾上唱票。

“画圈，画点，画点……”

唱到一半，李姜很快发现不对劲了。

画点的人数是不是太多了？

她看了眼纸糊的箱子，双眼眯起来。

正好这时大牛已经投完了票，正喊她一起踢球玩。

李姜心里顿时有了个主意。

“票唱完了，画点的人数有二百九十七票，画圈的人数有一百二十八票。”

老村长吹着胡子，得意地看着人群里的李守财。

“守财啊，你看，村子里大多数人还是想留在这里，现在票也投完了，你也该闹够了吧！”

还没等李父开口，就有村民觉得不对劲了。

“老村长，你这数不对吧！我可是看见不少人都画了圈的，票数差的也太大了吧！”

他话音一落，不少人点头附和。

“是啊！”

“就是，我们一家子也是画了圈的！”

这时，有村子里辈分大的老人站出来。

老人指着李父的鼻子：“守财啊，不是我说你，咱们李家村世世代代在这里讨生活，什么天灾人祸没见过，这不都过来了吗？”

“怎么到了你这，咱们李家村就要活不下去了？”

那老人捋着胡子，摇头又叹气：“守财啊，人不能忘本，是咱们李家村的水土把你养大的！

你不知感恩也就算了，居然还要撺掇村民跟你一起走，当真是不知好歹！”

大人围在一起争论不休。

不远处还有一群半大的孩子踢球玩闹。

李姜可没忘了正事。

趁着大牛把球踢到她脚下的功夫。

她瞅准了机会，目标对准村长身边的箱子，脚下一发力——

“嘭”地一声。

纸糊的箱子顺势落地，箱子薄薄的一层外壳破了个大口子。

一张张带有碳灰的草纸散落在地上。

方才还你一言我一嘴的村民们傻眼了！

票不是都唱完了就被拿出来了吗？

李四好像发现了什么，他上前捡起一张草纸，左右翻看后脸色震惊。

“这是我自己投的票，怎么会在这？”

他指了指草纸背面一个乌黑的手印：“这个手印还是我不小心摁上去的呢！”

话音一落，大家不由得上前辨认起自己投的票来。

“这个是我的，村长年纪大，我怕他看不清，还特意把圈画的很大！”

“我的在这！”

村民们看看唱完的票，再看看手里的草纸。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带着这个疑问，村民们看向村长的眼神都带上了质疑。

村长脸色一白，眼神躲闪着，不敢对上村民的眼睛。

李父哪还不明白？

他走上前拿起地上被球打破的箱子，撕开那层薄薄的外壳。

“刺啦——”

箱子里的玄机顿时被李父明晃晃的摆在了村民面前。

原来，这箱子中间居然还有一个纸板隔开！

村民们投的票从顶上的开口落到左边。

右边的箱子是空的，但是内壁上沾着碳粉。

这就说明右边的箱子里也装过投票。

可是有外壳挡着。

谁知道老村长取票的时候到底是伸向了哪一边？

李四唇瓣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