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说咱们村该叫什么名字好呢?”
这会他们正挑着建牌坊的木头,不免就想起了这个至关重要的事。
住得体面是一回事。
村子的排面又是另外一回事。
大燕朝南方宗族观念厚重。
村民们有时宁可自己过得寒酸,也不能叫村子的牌坊让人笑话。
有些人丁兴旺的村庄甚至用石头做牌坊。
这还没完,他们还要请手艺精湛的匠人在石头上雕龙画凤。
远远看去时,村口的高大石牌那叫一个气派!
除了牌坊的外形,牌坊上刻的字因为很重要。
一般村子里有读书人的话,就会请最德高望重的书生来题字。
题字之后工匠才拓到牌坊上刻出来。
牌坊上的字当然是村庄的名字。
这个问题一出,伐木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说的是啊,那不得起个气派的名字!”
李擎也顿住。
前世他离开村子太久,居然把这样的大事都给忘了。
“起名字的事可以先放一放,村子建好了衙门还要上门对一次户籍,在这之后村子才算正式落成。”
到了那时再考虑给村子起名也不迟。
李擎说完就把这事抛之脑后。
在他的心中,气派不气派什么的远没有自己过得自在重要。
如果外人真要轻贱他们的村民,即使牌坊做的再气派也会被轻贱。
村子里的百姓过上好日子才是硬道理。
他是这么想。
村民们却不这么以为。
毕竟牌坊的习俗在他们祖父那辈人就有了。
这种思想早就根深蒂固了。
虽然大家都不提,可难免会在心里思量。
鸟兽归巢的时候,去衙门的李父回来了。
开阔草野上升起炊烟。
饭后,李父敲着锣鼓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一听到这声音,村民就知道有大事要商量。
眨眼的功夫,李父站着的树下围了一圈圈的村民。
看了看聚齐的人,李父满意的点头。
“苇水村的,大泽村的,旗长村的都来了吧!”
三个村子的代表挤到人群前头:“都在呢!”
看到这一幕的李姜踩在马车上捂着嘴笑。
要是在李父背后拉个横幅,村民们一人一张小板凳。
那不就是第一届村民代表大会了吗?
李父清了清嗓子,把县太爷交代的话转达给了村民。
原来还是落户的事。
县太爷要他们赶紧选出一个村长。
不然到时候临近年关事多了不知道找谁。
第二件事就是种地的事。
他们因为是关系户。
县太爷没敢给李父明确的划分村庄界限。
只告诉他,五百里外的那片柞树林子之后都是莽山村的地盘。
除此之外的空地,他们想怎么开垦就怎么开垦。
县太爷强调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巴不得他们多开荒种地。
百姓开垦的农田越多,他们这些当官的当然越有利。
“守财,分田地的事县太爷是咋说的?”
北疆的田地制度既不像李父熟知的均田制也不像井田制。
那怪小说原著里说北疆是得天独厚的地方。
从这儿的分田制度就能体现出来。
北疆三府有一套自己的田律。
这里的土地是按照人头划分的,而且男女一致!
以男子二十加冠,女子十五及笄为界限。
农户出身成年男女每人都能分到三十亩地,未成年的则每人二十亩。
并且女子出嫁后这三十亩地也会随着婚嫁并入男方的家中。
因为这个原因,北疆女子的地位比南方女子高多了。
虽然出嫁后土地没了。
但嫁人之前地里的粮食还在!
因此,秉着多存一些粮食的想法,北疆的女子成婚都晚。
寻常女子十五六岁就出嫁了。
北疆女子十八九嫁人都是常态。
又因为战乱征兵,家家户户都有男丁随军之后。
女子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
一层层的因素下来。
使得北疆成了大燕朝女子地位最高的地方。
入乡随俗。
他们这个即将建立的村子也要按照当地的规定来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