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着,沈梦和顾武在官差们的安排下,又一次前往北坡县。
这已经是两人第二次来县衙了,跟顾朝安那次隔了好几个月,但没想到,县令居然对沈梦还有印象。
毕竟上一次,要不是沈梦早有准备,顾朝安的案子也不会判得那么利索。而县令因此对她那账本颇有兴趣。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县令一边翻着孔骁勇递来的状纸,一边听着官差们的汇报。
这些是内堂的事,沈梦他们全都在衙役的看管下,站在外面的院子里等候。
孔云天这会儿还没缓过神来,明明已经把矛头甩到了沈梦的身上,怎么自己还是被带了过来?
灵机一动的急智过后,孔云天现在是六神无主,紧张之下,他开始给沈梦找事。
“你跟孔骁勇打擂台就算了,还敢买凶杀人,又指使这帮无赖给我泼脏水?”
“我们孔家的人,你是一个也不打算放过啊!”
“不就是做生意的时候起了冲突,你至于吗?真是最毒妇人心!”
孔云天绞尽脑汁给沈梦罗织着罪名,说话声音很大,既是想让官差们都听见,也是在掩盖他的心虚。
沈梦在一旁冷眼瞧着他的样子,打定主意不说一个字,只等上公堂再分辩。
她又没有做过这些事,怕什么!
沈梦不说话,顾武自然也不会去理孔云天的挑衅,只是冷冷地盯着他瞧。
骂了一会儿,衙役们从里面出来,三方终于站到了县令面前。
县令还是老样子,一脸威严地坐在堂上。
孔云天急不可耐地抢先上前,把那顿胡言乱语又大声说了一遍,末了道,“县令大人,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孔家做主啊!”
孔家在新谷镇名气响,自然也能传到北坡县,孔老爷没生病的时候,跟衙门的人也曾来往过。
孔云天试图卖惨,“我这一走,家中老父无人照看,都是这个女人做的孽!”
话题都引到自己头上来了,也当着县令的面儿,沈梦要是再不接茬,那才是心虚。
她大大方方地挺直腰杆。
“县令大人,孔云天和无赖纠缠,这事儿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就是看个热闹,却被他这样诬陷!”
孔云天连忙道,“无赖就是你找来的,还敢说没关系?”
沈梦往那堆人身上看了一眼,后者纷纷沉默不语。
谁也不想担责任,很明显,这是在等着他们谁能压倒对方,再指认落败的人呢。
不过沈梦也没指望这些人帮她说话,跟无赖是一伙有什么好的?
“今天之前,这些人我没见过,也没接触过。”沈梦又看向县令,“我天天在新谷镇上做生意,客人们都能给我作证。”
沈梦是个大方的店主,手艺又好,跟食客的关系很融洽,做伪证她不敢说,但客人们肯定不会存心抹黑她的。
刚才要被带走的时候,就有不少人在帮着她说话呢。
“倒是孔二老板你,”沈梦终于转了矛头,“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针对我?”
孔云天被她冷落了半天,忽然遭到了质问,紧张得脸都涨红了。
“你,谁让你跟我小弟对着干?”
沈梦立刻冷笑一声,“哦~所以你承认是在针对我,故意拖我下水了?”
孔云天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找补,“我可没有!是、是你看孔骁勇不顺眼,找人害他,还想栽赃给我和我大哥!”
沈梦就等他说这句话呢,把精神一振,“我害的孔骁勇?”
“没错!”孔云天也把思绪捋顺了,他得咬定这一点!
“那我男人为什么要在路上救他?”
沈梦双目圆睁,问得掷地有声,孔云天刚理清的脑袋,顿时又成了一团浆糊。
“啥?”
救了孔骁勇的人,是顾武?
沈梦乘胜追击,不给他思考的机会。
“没错!顾武救了人,身上却没装够钱,还是让我送来的,我们又在医馆一直等到孔轩昂来,确定孔骁勇没事了才敢走。
要真是我害他,顾武怎么会不知道,又怎么会救他?我又何必给他花医药费,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沈梦等的就是这一刻,县令没机会收孔云天的贿赂,也没必要,而孔骁勇本人就在北坡县,随时可以给他们作证。
顾武也感觉是时候了,“我救人的时候就在路边,县里应该有不少人看到了。”
“县令大人,”沈梦再度回头,“我们说的都是实话,不敢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