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儿蹑手蹑脚进来,“小姐,韩婆子来了”。
陆朝朝从入定醒来,收敛气息,“父亲在府吗”。
紫儿摇头,手上麻利帮她整理衣袍。
“此去不妙”陆朝朝叮嘱道,“你别跟我去,守在大门,看见父亲回来就求救,就说我昨夜弱症发作,被继母叫走许久不归,万分担忧”,不等回答,她快步走出房间。
韩婆子捂捂胳膊没长好的伤口,心里发怵“大小姐,夫人有请”。
她板着脸,径直走在前面,韩婆子嘀咕几句连忙追上去。
……
“母亲”。
“朝朝来啦,快过来”,继母揉着额头,“今儿天闷,我身子不适,过来帮我按按”。
“论伺候人,我不比母亲身边的丫头专业,让牛抓老鼠不是胡闹吗”,她讥讽道。
继母皮笑肉不笑,“下人粗手粗脚,还是女儿好,贴心”。
“不如让妹妹来吧,或者庶妹们也行”。
“长辈唤,不可推。朝朝的女诫抄写多少遍了,怎么一点长进没有”,她眼睛微眯,“也许是抄写不够多不够深刻的缘故,那就再加一百遍吧,一个星期后拿来我检查”。
“哦”。
陆朝朝不咸不淡的态度,继母正要发作,妹妹一路小跑来了。
她手里拿着一份邀请贴,笑得见牙不见眼“娘亲,朱夫人邀请我参加赏茶宴”。
继母的笑容真诚起来,“好啊,此次去石府赴宴不可失了礼数,待会让彩锻庄的大师傅来一趟”。
陆香香撒娇道,“还要金鑫楼的新款头面、万香阁的脂粉……”
继母满眼宠溺,“好好好”。
陆香香对陆朝朝挑衅,“姐姐没见过好东西吧,金鑫楼一支金钗比你的珠宝箱全部珠宝值钱得多”。
“嗯哼”。
金钗没有灵气,不是一个层面的东西。
“你什么意思”。
“金钗多贵关我什么事,戴我头上吗。珠宝箱里的珠宝再垃圾也是我的东西,你借我的首饰何时还我”。
陆香香气得跺脚,“娘亲,你看她”。
这对狼狈为奸的母女!一股怨气萦绕心头憋得难受,陆朝朝喝道“刚才跑进来,现在跺脚,你的礼仪呢!你是妹妹,何时轮到你来指责姐姐,不知尊卑!母亲说过府里要节约开支,你索要无度,太过贪婪!刚才母亲说我抄女诫不上心,我现在转赠你,书都读到狗肚子了吗”,噼里啪啦一顿骂,怨气消散不少,舒坦了。
陆香香从未试过被人当众骂,她委屈地哭了。
继母脸色黑得锅底似的,“朝朝好大的威风啊”。
“不敢,我说的话在理又中肯,如果说错了,麻烦母亲指出”。
她语塞,周身围绕的低气压越来越重。
良久,继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竟不知朝朝口齿伶俐,终日打雁反被雁啄眼,失算了”。
陆朝朝嗤笑,“母亲打雁太狠,雁群快灭绝了,正所谓兔子急了要咬人,你被啄瞎眼很正常”。
继母重新审视她,边吆喝道“来人,带二小姐回去”。
几个丫鬟簇拥而上,哄着陆香香将她带出去。
“慢着”,陆朝朝追问“首饰呢,那是我母亲的遗物,还回来”。
陆香香哽咽地说,“我给了母亲”,接着跑走了。
她转身问,“母亲,请还回来,那是我娘留下的遗物”。
“我不知道是姐姐的东西”,继母摸了摸衣服里的玉坠子,“当年生辰,香香见我手脚冰冷夜不能眠,出于一片孝心,将暖玉坠子送给我”。
陆朝朝伸手讨要,“现在知道了吧,借花献佛,如今该还花了”。
油盐不进!她板着脸要挟道,“我戴了暖玉后宿宿安眠,若姐姐在世也体谅我操持一家子不容易,不会与我计较区区玉坠”。
“呵呵,母亲向来喜欢继承二手物,对坠子恋恋不舍可以理解”,灵气满溢的宝贝当然好啊,只是给毒妇用真真暴殄天物。
继母神情扭曲了下,“你话中有话”?
“您多心了”。
“我记得还有一根玉簪,坠子不还那簪子总还吧”。
继母死猪不怕开水烫,“送人了”。
陆朝朝讽刺道“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真应景”。
继母捂着额头,“哎呀,头晕得厉害”,婢女急忙过来搀扶。
她躺在躺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