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余凝静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那对男女,打从心底不愿相信。
那男人看着便身价不菲,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跟云闻诗这种穷酸出身的人自小就认识。
“云云你不是从盛城考来北市的吗?你们怎么会从小就认识。”余凝静唇边挂着笑,似乎下一秒就要将这个谎言拆穿。
只是云闻诗注定不能如她所愿。
集团大老板为了帮她找回场子都撒了这么大的谎,她作为一个成熟的员工自然不能让老板失了面子。
“我从小在北市长大,高中时才搬去盛城。”云闻诗弯着眉眼,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余凝静身旁惨白着脸的人。
“你不信大可以问问你的未婚夫,毕竟我高中时期住他家楼上,我什么时候搬过去的他一清二楚。”
自从家中破产搬去外婆家,这是云闻诗第一次向周围人提起她的出生地。
从出生到十六岁她都生活在北市,是北市首富云家金娇玉宠的独女,有爱她的父母,知心的好友,青梅竹马的恋人。
只是这些在云家破产时便一夕覆灭。
这座城市终是在她心中留下沉重的烙印。
离开后她便将这座城以及这座城里所有的人都埋进心底最深处的位置。
不愿再提及。
之所以回北市念大学无非是因为国内最好的大学在北市,她最想进的公司也在北市。
彼时的她身边又有了邓淮的陪伴,心中对这座城市的抗拒也随着两年间无数个日夜逐渐消散。
只不过关于她的曾经,她依旧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邓淮只知云闻诗是高一暑假搬来楼上,但她出身北市这事他显然也是头一回听说。
心头涩意蔓延,唇边浮起苦笑。
不是早就知道的了吗?
“那...”
见余凝静还想继续纠缠,钱宝儿翻着白眼打断。
“余凝静,你这人可真奇怪,嘴上说着为我们云云找到幸福开心,但你这表现怎么像是非要证明她过得很差似的。”
钱宝儿家里是暴发户,自从她爸发家后便在外女人便不断,她本就对余凝静这类人厌恶至极。
再加上云闻诗是她大学时期最好的朋友,这会说起话来句句带刺,丝毫不客气。
眼中的嘲讽几乎都要从眼眶中溢出来。
众人也不是傻子,余凝静大费周章将他们这些甚至很久都没联系的同学请来,这其中的意图众人皆知。
只是她千算万算没预料到...
云闻诗居然结婚了!
还是跟青梅竹马,从小暗恋她的人结婚。
当青梅竹马、暗恋成真这八个字放在一起时,这份感情的份量便不同了。
周围不少等着看戏的人心中也不由得产生一丝敬佩之意。
尤其是在场的女生看到顾景安那张俊美无双的脸,眼底都冒起了粉色的泡泡。
这么一张矜贵清俊的脸明明该是被暗恋的对象,可他居然偷偷暗恋人家那么多年。
在这个快餐恋爱年代这种极品帅哥在搞纯爱。
他真的,我哭死。
“这得多亏有些人,不然我们云云哪能跟她的青梅竹马再续前缘呢。”姜可可啧啧两声。
看到余凝静那张几近扭曲的脸以及她身旁惨白着一张脸的邓淮,她只觉连日以来因工作受的气全部烟消云散。
乳腺都舒坦了几分。
——
从洗手间出来时,云闻诗只看到前方一道白色影子,随后手腕便被拽住,她惯性往前跟着那人步子往外走去。
这会宾客都在用餐,穿过走廊来到露台时,一路并未遇到其他人。
手腕上传来隐隐的疼痛感让云闻诗不由得皱眉。
“你疯了,邓淮!”
云闻诗用力甩开邓淮的手腕,灼灼日照下那身墨绿色琉光晚礼服更显亮眼,衬得她愈发楚楚动人。
粉白的脸颊上绒毛清晰可见,那双朦胧瑰丽的桃花眼此时盛满怒气,眼角都因此泛着淡淡的红,精致挺翘鼻梁下的柔软而饱满的红唇因为胸口上下起伏微张着。
“结婚为什么不告诉我?”
“嗤——”云闻诗嫣红的唇间溢出一声短促的轻笑。
继而她像是听说什么好笑的笑话似地望向面前那张五官立体,棱角分明的俊脸。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