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曜这人生性凉薄,他从来只在意自己在意的人。
对于不在意的人,即便你为他做太多,可于对方来说都是负担,是厌恶。
亦如当初的自己,即便他真不喜欢自己,可从小到大那么多年他竟是对她连半分情分都无。
在那个闪电雷鸣、暴雨交加的夜晚,肆意的用言语做利刃,一刀一刀刺进她的身体,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怎么了顾少?你对我前任劈腿的事也想发表一下你的看法?”云闻诗无辜地看着斜对面那张被染上怒火的脸。
难得看到顾曜吃瘪,云闻诗只觉今日空气格外舒畅。
——
到山脚时,云闻诗还没从这迷幻的事中反应过来。
怎么就来爬山了?
还是跟她最不想接触的三个人。
来山脚的车上,温绮一直在找话题跟她说话,她碍着傅司今的脸面便也一直客气地回应几句。
只是温绮话真的太多了,话题也都是她不感兴趣的,到后来她居然就在副驾驶睡着了......
“好久没来爬山了,这座山我们以前经常来,云云你还记得吗?”
相比云闻诗恹恹的神色,温绮反倒是十分兴奋。
云闻诗点头嗯了声。
她当然记得。
她这人没什么运动细胞,从前每次来爬山几乎都是被半拖半拽上去的。
当然,有时候是顾曜背她......
背着她爬山,这么看来,当初她似乎也的确有些太骄纵了?
云闻诗很快又打消这个可怕的念头,背是他主动说的,又不是她要求的。
温绮:“云云,你大学也在北市念的吗?”
云闻诗:“在京大。”
温绮:“那你现在是住哪儿?有时间我找你去玩呀。”
云闻诗:“西山别苑。”
温绮:“你男朋友是谁呀,我认不认识?”
云闻诗:“暴发户,你不认识。”
......
云闻诗实在受不了温绮的喋喋不休,朝傅司今投去求救的目光。
但后者跟顾曜勾肩搭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丝毫没接受到她的信号。
“温小姐,爬山我们得保持点体力,不然待会爬一半就爬不上去了。”云闻诗喘着粗气,有气无力道。
她这会真不想说话,尤其是跟温绮说话。
“对不起啊,好久没见你,所以我话有点多。”温绮抱歉地笑笑,嘴角下垂,看着有些楚楚可怜。
从前只要看到温绮这副样子,她总是急得团团转,担心对方是不是又被欺负。
时过境迁,她们早已不是朋友,只是她依旧受不了温绮那楚楚可怜的眼神,索性收回视线,不去看她。
——
“你什么时候跟她那么熟了?还单独约她来爬山。”顾曜沉声问道。
“我们一直挺熟的。”傅司今耸耸肩,语调慵懒。
“你别告诉我,你看云家破产就对她心生怜悯,然后想帮她。”顾曜的眉心几乎拧成川字。
实在不懂好友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到底是为何。
上次在梵帝时他居然为了一个云闻诗甚至愿意去开罪秦纤语,若云闻诗真是个蠢货将那杯酒灌给秦纤语。
怕是这会傅司今早已被傅家请回去动了家法。
“阿曜,我们跟她从小一起长大,情分总是不同于旁人的。”傅司今眼中难得带上认真神色,
旋即他将目光投向远处,朝阳升起,将天空映成一片金色。
金色的光芒打在两人脸上,一阵清风裹着低缓的声音消失在空气中。
“何况......当初是你跟温绮对不起她。”
傅司今的话里带着冷意,顾曜满脸得不可置信。
“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如今竟连你也要帮她说话了?”
傅司今勾了勾嘴角,没再回答顾曜的话,目光斜视着身后不远处一脸生无可恋、一步一大喘的云闻诗。
从前她就没运动细胞,没想到过去七年还是这样。
——
那天爬完山的记忆云闻诗几乎已经记不清了,她脑子里只有那双像是灌了铅的腿,下山后都在发颤。
好在傅司今这厮答应了代言的事,让她备好合同,下周二来瑞安签约。
因为早上爬山导致她一天都累极了,云闻诗六点便准点下了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