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溪听见苗颖这么说,果然停了下来,她转过脸来,表情依旧是冷漠平静疏离的,她直接切入主题,“他在哪里?”
苗颖挑了挑眉,靠近一步,然后笑了笑说道:“你……和安律师是什么关系?”
安溪低眉睨了她一眼,然后没准备再理她,只是沉默地转身去出去了,想来是想去护士台问护士了。苗颖见她是个油盐不进的主,立即就作罢,毕竟她现在也是林总身边的红人,也不好得罪,于是追过去走到安溪的身边说道:“他比你失去意识早,现在还没醒,你还不如输完液再去看他。”苗颖最后试图劝她。
但是安溪并没有采纳,一句话也没说。
苗颖见无果,于是叹口气说道:“就在你隔壁的病房,你现在已经走过了。”
安溪立即停住脚步,转身的同时对苗颖颔首说了句,“多谢。”
安溪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的安泽,床头挂着正在输液的液体,房间的暖气开的很足,所以他也只是盖了一个很薄的医用被子而已,胳膊放在身体两侧,他一动不动地躺着,走近了看他,才看到他的鼻子上还带着细小的吸氧管,他的呼吸很孱弱,大概是在电梯重真的缺氧太厉害了,加上体力快速流失,所以他的身体状况应该比她糟糕多了。
安溪蹲下来,静静地看着他,然后低下头将脸颊轻轻地贴在手背上,小心地避开他输液的针头。苗颖看她那模样,心中立即就懂了几分,于是识趣地退出门去,并顺手关上门。
安溪也并没有关注到苗颖是不是出去了,她只是在看到哥哥的时候,就自动屏蔽了周围所有人。她的眼睛重有光,像是清澈的小溪重浸透的紫玉葡萄,她轻声说道:“哥哥,你怎么还不醒?是不是我不听你的话,惹你生气了,所以你一直不愿意醒来。”
没有回应。
安溪心中也不是很在意,继续说道:“哥哥,你知道吗?我找了你十五年,我想了一万种我找到你后我们在一起的样子,却没有一种是现在这样的,从开始的你不愿意认我,到现在的你像看陌生人一样赶我走。哥哥,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我从前不知道,以为心痛只是一种心情,一种心理作用,其实心痛是实实在在的痛苦,会感觉心脏那种快要麻痹的痛楚,原来心痛而死不是一个形容词,而是一种真切的病痛。”
安溪用脸颊轻轻地蹭着安泽的手背,她继续喃喃自语地继续说道,似乎她有很多话,并且她也不需要得到他的回应,她只自顾自地说着:“哥哥,你说你讨厌我,你说你厌恶我,之前我都相信了,可是现在我却觉得不是这样的,在那个下坠的电梯里的时候,你抱着我的时候,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你抱着我的力道越来越大,你当时应该是在用尽全力在保护我吧,哥哥,那个时候你是不是也像现在的我一样,像我现在害怕你死掉一样地害怕我死掉?哥哥,你其实从未忘记我,也从来都不想赶我走吧?可是为什么呢?你为什么要赶我走呢?你为什么不认我呢?你一定是有苦衷对不对?哥哥,你告诉我,有什么苦衷是我不能分担的呢?”安溪似乎明白了一切,但是却也越来越疑惑。
安溪笑了笑,“不过没有关系,既然我知道了你心里其实是在意我的这件事,我就再也不会离开你,你赶我走我也不走,不管你是打我还是骂我,不管你说多么难听的话,我都不会走的,我要在你身边,我想帮你完成你想完成的事情,这样你是不是就有时间和我在一起了?”她说:“哥哥,我宁愿和你一起死,我也不想离开你独自活着。”
安溪刚说完这句话,就感觉安溪贴着的这只手的手指动了一下,但是也只是一瞬间,安溪抬起脸想再看的真切些,可是什么都没留下。安溪抬起脸看了看安泽的脸,还是和刚才进来时候看到的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安溪低头自嘲地笑了笑,觉得是自己思念哥哥心切,这才看花了眼。
安溪就这么守着安泽,直到苗颖再次出现的时候,她手里拿着外面买的饭,然后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说道:“你自己那些液体还没挂完,你不准备挂了吗?”
安溪没有理她,安溪也并不是敌对她,只是她对任何人都是这样的。苗颖自然也知道她的性格,所以也不跟她计较,只是还是会说完自己要做的事情,她继续说道:“这里有些粥和小菜,你醒来这么久了,应该也饿了,多少吃一点。”
安溪终于开口:“多谢,我不饿。”
“你不是不饿,你是不想吃,安助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不管你和安律师是什么关系,但是我希望你还能明白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