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说的很是诚恳。不管他脑子抽不抽,人家救了她是事实,做人还是要知恩图报。
“你睡这里不行。”这榻只是做他临时午休所用,又窄又硬,并不舒服。
“为什么?”
洛兰芷心下一动,“哦,确实不行,你这书房重地,想必都是重要文件,我睡这里的确不适合。”
而且,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她就是第一嫌疑人,到时有嘴都说不清。
“那府里还有什么空房间?”这诺大的容王爷,找个睡觉的地方应该不难。
“没有。”
“没有?那,那,我跟珍珠她们…”
“你睡床,我睡外间榻上就行。”
外间榻上?
外间那个榻的确比这个宽敞,可那,那她不是要跟他一个房间?
虽说有墙隔开,但是
她睡不惯。
“我还是跟珍…”
“你不是说还要挂什么点滴?要有人看着,交给其他人可行?”
洛兰芷抿了抿唇,“不行。”
他还要输液的,她给忘了,那箭头带着倒刺,创口很大,这头三日一定得有人守着,不能发热。
“那,那就这么办吧。”
反正也是明面上的合法夫妻,不怕招人非议。
而且凭她的医术,最多半个月他就能痊愈,到时候他就会搬走,看在他舍己为人的份上,就忍这半个月。
“抬下胳膊。”
细白的纱布自前胸绕向后背,洛兰芷两条手臂一上一下,一条穿过腋下,一条揽过肩头,将纱布斜着绕过一圈再一圈。
这样的姿势让两人贴的极近,近到呼吸可闻,近到他只要略一低头,便可吻上她额前的碎发,近到她不用刻意留心也能听到他嗵嗵的心跳。
小姑娘发间独有的馨香萦绕鼻尖,容离心头划过异样,不自在的一声干咳。
“疼了?”
洛兰芷抬头,挺翘的鼻尖不期然间蹭到他坚毅的下颚。
“对不起。”
小姑娘立即道歉后移,将纱布固定好给他套上亵衣。
“你还会跟人道歉?”
这可真是稀罕,自他俩第一次见面,她好像每次都会骂他。
“废话!本姑娘一向是很明事理的好不好!”
洛兰芷手脚麻利收拾东西。
“明事理到每次都骂人死贼偷儿王八蛋?”
他这十九年来挨过的骂还不及认识她一天挨的多。
“嘁!”听到这话,洛兰芷皱鼻轻嗤。
“敢情你还记着仇,那你自己说说,从咱俩第一次见面,你干的是不是人事儿。”
骂他都是轻的。
“你那银子真不是我偷的。”
“难不成还是你捡的?”
小姑娘压根儿不信,“就算第一次是捡的,第二次呢,我的那些嫁妆呢?你以为偶然一次助人为乐,就能标榜自己是个好人了?”
说着突然灵光一闪,“哦,你救我是为了那个协议吧?我若死了你还得再找一个占坑的,像你这种人,除了我,想再找个合伙的恐怕不容易。”
小姑娘双手一拍,“不行,这工作有危险,协议得加一条,万一合同执行期间再有这种情况,万一我受了伤,你得给我算工伤。”
“我这全身上下都得分部位,分受损程度赔偿。”
她得好好想想定个价。
“我这要求算是合情合理吧?”小姑娘半探着身子,问的一本正经。
面具后的某人看不出表情,只薄唇紧绷,呼吸加重。
半晌从牙缝里挤出,“的确合情合理,下次我一定袖手旁观,让你多赚些赔偿银子。”
“嘿嘿!先谢谢了。”
脑子里已经忙着制定身体受损价格的某王妃,对于这弦外之音一点也没有听出。
没心没肺的笑刺的某人眼疼,顾不得身上的伤,腾的起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