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漾听到不会留下后遗症时松了一口气。

顾辞麻药还没完全醒，被转移到了vip病房。

时漾伸臂拦住试图想要跟进病房的时延：“你等等，先不准进去。”

时延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时漾拦在病房外面，看着几个小时前还趴在他肩膀上哭的稀里哗啦的时漾双手叉腰：“我怎么不能进去？”

时漾拦着时延，左右看了看，然后找到理由：“顾辞现在那么虚弱，你进去把他吓到怎么办？”

“哪有人想手术过后的第一眼想看到压榨自己签不公平条约的人的。”

“我要先进去让他做好心理准备再说。”

时延：“……”

他只能颇为无奈地点头：“行，你进去。”

成功把时延留在病房外，时漾终于打开门，转身走进病房。

她看到病床上的少年肤色苍白如纸，病号服下的身体瘦削而憔悴，此刻已经过了麻药的药效，正缓缓睁眼。

时漾看得吸了吸鼻子，赶紧坐过去，握住顾辞没有打点滴的那只手。

苏醒后的顾辞微微转头，看到时漾的脸。

然后少年的第一反应是去看时漾有没有事，然后看到她好端端地坐在他床边，这才松了一口气。

时漾在看到顾辞的眼神在她身上打量的时候立马明白了他的意图，然后瘪着嘴，一瞬间差点又想哭：

“我一点事都没有。”

“你把我保护的那么好。”

顾辞听完似乎彻底放下心来，嗓音有些干涩：“那就好。”

时漾不停吸着酸楚的鼻子，面对躺在病床上的少年，终于说出她把时延拦在外面，只能单独对顾辞说的话：

“辞辞，”

“我都记起来了。”

当时漾说出那句“我都记起来了”之后，她感受到顾辞的手掌，似乎微微动了动。

时漾并没有说自己当时甚至还从他的瞳孔中，看到她走之后，少年记忆中的一切。

包括他亲手替她报仇，帮她打理公司照顾父亲，去参加顾衍和温听倪的婚礼，替她祝福时佳佳找到爱情，直到所有人都以为他开始从伤痛中走出来的时候，一个平静的夜晚，少年选择无声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只是时漾嗓音止不住地发颤，再一次问顾辞：“你是怎么过来的？”

她从前问过少年同样的问题，那时少年的回答，是一句“因为想你，所以过来了”。

只是当时的时漾并没有多想。

这一次，她注视少年的眼眸，看到他的眼神深了一瞬，然后再次答她：“想你，所以过来了。”

时漾听着这同样的答案，低头，一瞬间的欲言又止。

她无法言喻自己在看到顾辞在她离开后竟然选择自杀的心情，她一直知道顾辞很喜欢她，就好像每一个男友喜欢自己女朋友那样的喜欢，然而这是第一次，时漾切实感受到，原著中那个阴郁又疯狂少年的爱，到底可以有多偏执。

时漾低头哽咽了又哽咽，握着顾辞的手：“我知道你想我。”

“但是不管怎么样，以后，无论有没有我，你都必须每天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可以……做一些放弃自己的事，知道吗？”

时漾的反应并不难猜。

顾辞感受掌中少女温暖的手掌，听着她的一字一句，无尽的沉默之后，终于答：“好。”

时漾抬头。

她知道无论她提什么要求，顾辞都会答应她。

包括刚才。

并且他答应过她的，就一定会做到。

时漾心中又一阵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