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如今是天临几年了?”
时漾抬起头,看着陈妈,试探性地问。
陈妈一愣,连忙捂住时漾的嘴:“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如今明明是元贞十八年!”
时漾心里一突,肩膀顿时垮了,她无力地靠在拔步床雕工繁复的床围上,叹息一声,低声哀嚎:“怎么又穿越了啊?这是什么穿越套娃任务吗?”
陈妈没有听清,疑惑地追问:“小姐,您说什么?”
时漾整理着思路,问陈妈:“那……顾辞呢?”
陈妈听见顾辞的名字,不屑地撇嘴:“那个泥腿子杂种啊,他还在外面跪着呢~老奴按您的吩咐,特意在他周身摆满了吸引蚊虫的花草,他今晚是别想好过了!敢躲小姐的鞭子,我看他是嫌命长了!”
时漾太阳穴几乎炸开。
怎么又是这样的剧情?!
时漾慌忙推开陈妈,顾不上穿鞋就往外跑,跑出拔步床,又跑出房门,冲进院子,她才看见那个熟悉却又有几分陌生的背影。
还是那样的单薄瘦削,但此刻的他长发如瀑垂落腰间,仅以一根灰麻布条束着。
许是常年营养不良,发质有些枯黄,在清冷的月光下清晰可见纠结的分叉,显得有些凄凉。
他似乎是听见脚步声,白的几乎透明的耳朵警觉地动了动,脊背骤然紧绷,笔直的跪在那里,像是一棵傲立风雪中的云杉。
时漾心中一阵钝痛,鼻子发酸,眼眶也不受控制地红了。
那个她捧在手心呵护的少年,怎么能又遭受这样的磋磨。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顾辞,在他身旁缓缓蹲下,去看他的眼眸,却发现那双总是如星辰般明亮的黑眸,如今暗沉如死水,在月光下一片死寂,竟是没有半点光芒。
想起方才那个“噩梦”,时漾心中又是一阵剧痛。
她不死心地抬手在顾辞眼前招了招,他却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时漾眼角一滴泪滑落,她抬手轻轻擦去,轻声在他耳边说:“顾辞,我是时漾。”
顾辞闻言一怔。
时漾满怀希冀地看着他,期盼从他脸上看到跃然雀跃的情绪,期盼他也跟她一样穿越而来。
“呵。”
顾辞满含嘲讽的一声冷笑,无情地敲碎了时漾心底的期盼。
“时大小姐,你又要玩什么花样?”
时漾瞬间心如死灰。
他是顾辞,但又不是顾辞。
他没有随她一起穿越。
时漾心中难过不已,失魂落魄地起身,看向追来的陈妈妈,冲她摆摆手:“让顾辞回房间休息吧。”
时漾说着,如游魂一般回到那张精美牢笼似的千工拔步床中,无力地躺在床上,思绪纷杂地回忆起方才那个“噩梦”。
……
与其说是噩梦,不如说是这个世界的背景故事,在时漾的脑海中如“五分钟读完红楼梦”一般快速闪过一遍。
时漾想起睡前看的那个剪辑小视频,有些无语,这都能穿?
虽然不知道还在书中世界的顾辞怎么样了,有没有意识到时漾已经不在了,时漾还是秉持着“既穿之则安之”的穿越人铁律,决定先把这个世界的背景捋顺,搞清楚状况再想其他的。
梦中的“五分钟剪辑”虽然简短,但信息量庞大,时漾躺在床上盯着床顶繁复的花纹,开始按照时间顺序整理那些信息。
时漾这次穿来的这个世界,是天下尚未一统的古代时空。
时漾所在的国家是大晋,地处中原,国土相对辽阔,因土地平坦肥沃,盛产粮食,故而国力相对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