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喜欢了他很多年似的。
但顾辞记忆自小就好,他分明不记得自己的人生中曾经相识过一个女孩。
那时漾喜欢的,究竟是谁呢?
顾辞想起眼睛刚好的那些日子,时漾不知他已经能看见,常目不转睛地痴痴看他。
但顾辞总觉得,时漾透过他,在看着别人。
究竟在看谁呢?
一定不是顾衍。
因为在弘文馆中,顾辞观察过时漾看顾衍的神情,与她看顾辞的时候,是截然不同的。
那眼神中没有任何情感。
但眼下,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时漾生死未卜,顾辞纵有再多疑问,也得能见到她才有机会问出口。
“我必须找到她。”
顾辞打断陈霑的劝说,坚定地看着拦在他面前的陈霑。
陈霑一时气结,但对上外甥格外坚定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最终,陈霑让开一步,对他摆摆手:“明早拔营前,你必须回来。”
明天就是按照计划攻入皇城的日子,这么关键的时刻,顾辞不能不在。
顾辞心里自然知道。
但是眼下没有什么比时漾更重要。
顾辞星夜赶回了清远侯府,趁着月色飞身越过院墙,回了半山小院。
院门上挂着一块木雕的牌匾,“半山”两个字是他亲手刻上的,如今牌匾还挂在这里,院中的人却已经不再了。
早知道会这样,他一定不会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顾辞心下一片凄凉,缓步走入院中。
听画听见动静,赶了出来,看见顾辞就红了眼眶,忙迎上去,哭着道:“姑爷!小姐她让人掳走了!”
夜已经深了,陈嬷嬷早就睡着了,院里只有听画一个人。
顾辞看了一圈,问:“问琴呢?”
听画摇摇头:“小姐失踪的那天晚上,问琴姐姐也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跟小姐一起被掳走了……”
顾辞环顾室内一圈,恨自己知道的太晚,几天过去,就算当时那人有留下痕迹,如今也已经不见了。
“当时是你看见的?”
顾辞问听画。
听画哽咽着点头,将过程又说了一遍,尽可能说的详细。
这件事她最近已经跟时远华交代了很多遍了,基本都背下来了,但每次回忆起当晚的场景,听画还是觉得十分害怕。
小姐就那样当着她的面被一个黑衣人扛走了,这件事带给听画的震撼不亚于世上真的有吃小孩的年兽。
她和问琴都是家生子,自小跟小姐一起长大,自认感情非同一般主仆可比。
小姐过去虽性子顽劣了些,但对自己人从来都很好,近日来更是格外温和体贴。
一想到这么好的小姐如今不知在恶人手中受到什么样的磋磨,听画就哭的停不下来。
殊不知她们家小姐如今在崔缇的密室里吃香喝辣,日子过得好到已经忘了他们。
虽然不是自愿的忘,但毕竟是真的忘了。
时漾一觉醒来,只觉得脑子里面嗡嗡的响,大约过了十分钟才安静下来,然后她就发现自己什么也不记得了。
她茫然地看着周围的环境,整个人十分迷茫。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嘛?
时漾想着这个哲学问题,陷入了迷茫。
不多时,崔缇穿着一身白色云锦长袍,风度翩翩地走了进来,周身散发着光彩,仿佛将这一方密室照亮。
好一个翩翩君子。
时漾眨眨眼,却不知为何隐隐有种讨厌的情绪。
“漾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