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要画,贺封觉得自己一个下午就在这里耗完了。
正当他站着半百无聊,仰头看树上的鸽子时,邱朗跑过来,拉着他就往画师那里走。
“干什么?”
“他说可以先给我们画。”
“啊?”
“别惊讶了,快来快来。”
贺封被拉着和邱朗一起乖乖坐着。方才还排成一排的人,有不少人都走过来看去了口罩的二人。
贺封听到有人议论:“这不是最近新闻上的……”
邱朗加重了抓住贺封的力度:“别怕,不会怎样的。我们画完就溜。”
“嗯。”
画完后,画师将纸张从画板上取下,两个人戴上口罩就走进人群,继续玩自己的项目去了。
接下来,邱朗将节奏逐渐从最初的高刺激项目向着休闲方向带。
两个人牵牵手散散步啊,钓钓小金鱼啊,喂喂鸽子,看看画糖画的,轻松自在。
“不觉得无聊?”贺封将玉米粒丢给鸽子,问道。
“不无聊啊!”邱朗理了一下碎发,他蹲着,而贺封站着,于是他就仰起头去看贺封,眸里倒映着贺封的影子,唇角扬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有趣的。”
“邱朗。”
“嗯?”
“朗子。”
“嗯?”
“你看过吗?”
“什么?”
“迎着光看自己的爱人。”贺封垂着眉眼,嘴角含笑:“你知道阳光下的你有多好看吗?”
邱朗被突如其来的夸奖弄得脸上一热:“啊?啊?”说话都有些结巴。
“很好看,真的。”贺封不自知的继续说道:“你说我这是修了多少的功德,这辈子丢了你,还能把你捡回来。”
阳光下,男人将口袋里的玉米粒全部洒下空中。
那一瞬间,他们周围的所有鸽子都振翅扑向天空!
白色的就像是婚礼上的纯净。
“他们说,那天你代替我去开会。”
“嗯。”
“手上带了戒指?”
“嗯。”
“你还说,那戒指是我们的私定终身的信物。”
“对。”
邱朗突然湿润了眼眶:“为什么我都不知道,我的呢?”他就像一个该被奖励却又没有得到礼物的小朋友,可怜巴巴的伸出手。
贺封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然后将手探向自己的脖颈。他的脖子上,一直挂着一根项链。但是因为冬天,项链一直被衣服遮住,看不见样子。
贺封缓缓扯出项链,逆着光,邱朗看得分明——链上系着的是一枚和贺封手上同样款式的戒指。
贺封将戒指取下来,然后蹲下,他牵起邱朗没有拿着玉米袋的手,轻轻推了上去。
“他们说,中指戴戒指,意味着已经有了自己的另一半。”邱朗盯着贺封一字一句的说道,眼神呆呆的像只傻小狗儿。
“嗯。对。”贺封把戒指戴上后,刚想收回手,却被邱朗一把抓住:“所以,你是承认你是我的另一半了吗?贺哥。”
“我从来没有否认过啊,朗子。”
夕阳西下,这里有小桥有流水也有过往行人,但是这里没有古道西风瘦马,没有断肠人的悲伤,只有一对终于相恋的爱人,在余光中亲吻彼此,珍重彼此。
白鸽落下,不再阻挡晚霞。对戒在光芒下,熠熠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