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轻翻看完卷宗,再看了验尸单,视线在堂下的四人身上扫过,赵氏夫妇抹着泪,显然是伤心极了,他们就这么一个娃,平日里要不是忙,也不至于让人给照看着,结果如今却白发人送黑发人。楚轻的视线再落在一直沉默不语的老汉身上,他身上穿着一件衣服洗得发白的长褂,上面有很多补丁,显然过得很不好,楚轻一拍惊堂木:“陶老汉,你可认罪?”
陶老汉年纪大了,低着头,半天才缓缓抬起头,混沌的眸子落在楚轻身上,又很快摇摇头:“回禀大人,老头并未见过赵大宝,也没有害人。”
“你撒谎!”赵氏气得就要上前捶打陶老汉,被一旁的衙役用木棍蹬蹬蹬的敲了几下,她顿时不敢乱动了。
楚轻又拍了一下惊堂木:“肃静!”
她锐利的视线在陶老汉身上扫过,对上他的眼,紧盯了一会儿,发现对方完全没有躲避的动作,动作很慢,眼神混沌却并没有恶意,也没有慌张,周身的气息给人一种死寂,就是无所求所以一切都无所谓的感觉。
楚轻眯眼,如果不是对方真的善于伪装,那么他这表现到底是的确不像是凶残之人。
楚轻转而去看衙役:“带证人上来。”
衙役立刻就带着张大娘与当时亲眼见到赵大宝进去陶老汉家里的邻居男给带了上来,楚轻从大堂上走下来,站到了跪在地上的邻居男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一身官袍,身后正对着一个“明镜高悬”的牌匾,颇具有威慑的作用,她眯着眼,对着邻居男道:“你且抬起头看着本官。”
邻居男浑身一抖,显然第一次见官,心里很是没底,战战兢兢的抬起头,可等看到楚轻清秀的容貌时却是一愣,随后想到楚轻女子的身份,忍不住心想:这大人可真好看。
楚轻微眯着眼:“你现在所说的话都将成为证据,若是让本官知道你撒谎,那么可是要坐牢的。”
邻居男吓了一跳,连连应道:“是,是的,小的知道。”
楚轻问道:“你是何时见到赵大宝进入陶老汉家里的?”
邻居男想了想道:“就大概……寅时,那会儿我赶着送家里的娃去学堂,揪着哭闹的娃离开的时候,就看到赵大宝偷偷摸摸进去了陶老汉的家里。”
楚轻眯眼:“你的意思是,赵大宝自己进去的,而非陶老汉把他给带进去的?”
邻居男点点头:“应该是的,当时赵大宝还四处看了看,很快就窜进去了,当时并没有看到陶老汉。”
楚轻的视线微微动了动,再看向张大娘:“你是何时发现赵大宝不见的?你最后一次看到赵大宝是何时?”
张大娘仔细想了想,“是正午时分的时候,那时候大宝他娘来给他送午膳,后来过了一段时间,家里
的饭也好了,我就过来揪着我孙女回去,我孙女平日跟赵大宝一起玩,那时候我没看到赵大宝,想着是不是大宝他娘把他给带到摊子上去了,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所以我就没多想……可没想到……这苦命的孩子怎么就这么被害了呢。”
赵氏夫妇听到伤心处,死死盯着陶老汉,如果不是这里是大堂,怕是早就扑过去了。
楚轻的视线又随即落在了张大娘的身上:“大娘你孙女可在外面?”
张大娘点头,只是眼神扫见后面时,却是闪了闪,有些紧张:“在的在的,老妇媳妇儿看着呢。”自从赵大宝出事了之后,可就没人敢随便再让自家孩子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