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当时在场的许妈妈透露那天早晨韩通海面色如墨,换好衣服出门前朝纪氏说了句这贱婢随夫人处置后就离开了。
竹霓裳早就跪地磕头求饶了,见状口口声声道她这么多年留在公爷身边,早就心生爱慕,一时鬼迷心窍,今时犯下此等大错愿随夫人处置,要杀要打她都受着,只求夫人别因为她和国公爷置气伤了夫妻情分才好。
听听,多会说话啊!
竹霓裳着实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瑜橙去年从许妈妈那儿听了这话跑到瑜遥身边和她咬耳朵。
瑜橙说这竹姨娘有这样的谋划何不去求了夫人放了她的身契去外头做人家正头夫人,现在这样一搞成了府里个没名分的姨娘。
就算她那一次就怀孕了,生下大哥哥也是个庶子,一辈子身家性命都被纪氏拿捏翻不起风浪。
瑜遥疑道,你从哪里知道这府里的老黄历。
就连她也是上了十几岁跟着纪氏学管家才慢慢一知半解。
“嗯...上次许妈妈她们几个吃酒,赌色子时一点一点诈出来的。”
瑜橙边说边退,在瑜遥反应过来前就跑出褚玉苑大门了。
瑜遥追不过她,冲着门口轻斥她“你这小皮猴,还不快回来,当心我这就让唐妈妈去禀告母亲,你和许妈妈一个都逃不掉。”
瑜橙实在是怕连累她人,走回去道“姐姐罚我吧,我不该让她们一撺掇就差人瞎打听。”
其实,一见妹妹可怜兮兮求饶瑜遥就消气了,她哪里真的会和妹妹生气,也是吓吓她,争取让她改了这不知轻重的毛病。
瑜遥拿过平日里瑜橙爱吃的点心,沏上茶,拉她坐到榻上,给她细细分辨此事。
她和瑜橙说“妹妹见事还是浅了些,咱们生在这高门大户里,一辈子吃穿不愁,出入有车有轿子,吃的是山里的奇珍,喝的是引下来的甘露,出入都是一帮丫鬟婆子们搀着扶着。”
“就你我身边叫得上名字的四大八小每个人的月例银子加起来都能让京城的普通人家过两个月了,更别说曾在父亲书房服侍的竹姨娘了。”
"竹姨娘曾在父亲书房服侍吗?”
瑜橙是真不知这事,她一出生竹霓裳就已经是喜林苑的姨娘了。
瑜遥给妹妹添了杯茶。
“是,竹姨娘幼年就进了府,她在父亲的书房里伺候十几年,在前院也是数得上的大丫鬟,可以说她在咱们府就没过过苦日子,日常所见所闻都是府里女眷的精贵日子,你说说,她一个女子家里早无人了,就是出了府又能如何?”
瑜遥说到这儿定了定神,起身对瑜橙道“妹妹,在咱们姐妹三人出门之前,家里的日子肯定还会越来越好。”
瑜遥拿起窗边的礼单给妹妹看,单子是今早纪氏身边的朱妈妈送来的,桩桩件件无不精湛华美,比起前几年她收到的不可同日而比。
“前几日听闻父亲最近办差得力,圣上接连几日在朝中夸赞父亲,听母亲的意思圣上有意要让父亲协领京城的兵马司,这可是非心腹之人不可得的职位。”
瑜橙听了也觉得姐姐说得对,是呢,国公府的日子这样好,以后随着圣上掌握更多权力,凭父亲的能力和圣上的信重还会越来越好。
哪怕在府里是个姨娘,也比府外柴米油盐那受婆婆丈夫磋磨人的日子要强。
姐妹俩的父亲韩通海为人正派,身居高位,还相貌堂堂,竹霓裳起了心思也不是不能理解。
瑜遥又道“父亲母亲成亲才一年,母亲在韩府还根基不稳,在那样的情况下哪里能说杀就杀了在韩府待了十几年的竹姨娘,情况如此也只能松手给她摆了席面,拨了个院子让她就这么住下了。”
很快竹姨娘就怀孕了。
她生下了国公府的第一个孩子,庶长子韩清博。
竹姨娘虽然不受韩通海和纪氏的喜欢,但是对于那个孩子还是抱有很大的期待。
虽说他将来不太可能袭爵但是韩通海还是早早给他铺好了路,以后习文从武都看他自己。
“事发那天 她当着母亲说出那些话,母亲就知道她不是省油的灯了,有手段有谋略,还有在这府里多年的人脉。”
瑜遥叹口气,现在想来面对那样的情况也是让人心里发堵。
丈夫身边的丫鬟爬床,明明是正妻却不能随意处置,而且就那一次就怀孕了,纪氏背后可是喝了好几天败火药茶。
“母亲本以为她会和正院好好斗一斗,但是从那以后竹姨娘就沉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