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荔是被手腕上的剧痛疼醒的,商拙言已经不见人影。
她实在忍不了痛,脸色惨白艰难地穿上衣服,出门去了最近的医院。
“别担心,只是脱臼,接上就好了。”医生是一个中年男人,说话很随和,让人莫名舒服。
安荔忍痛对他点点头,然后在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被捏着手腕一推,又是咯吱一声。
安荔猝不及防地惨叫,痛的冷汗津津。
医生抽了纸递给她,“动动看。”
安荔接过纸,小心翼翼地动了动手腕,除了微微发热的酸胀,确实不再那么痛了。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和汗和医生道谢。
从医院出来回到家后她就进浴室洗澡,依然是刺骨的冷水。
安荔洗完澡躺回床上,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气息,黑暗中,安荔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自从一周前,商拙言当众播放了那段视频,她每天晚上都是这样睁眼到天明。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快要撑不住了,可是她越是着急越是睡不着。
不能,不能这样,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平复呼吸,缓缓地闭上眼睛。
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那日狼狈不堪的画面又在脑海里出现,安荔自我放弃般地呜咽一声抱住了自己的头。
商拙言昨晚出去直到天亮也没回来,这倒让安荔稍稍松了一口气。
自从昨晚之后,如果以前她还敢反抗商拙言的话,那么现在她对他就只剩下害怕。
曾经那些因商拙言而心动美好的画面,就像是前世的记忆,再也温暖不了她。
第二天她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了学校。
课堂上,老教授正在讲中外画论概要,是安荔一直以来很喜欢的课,尽管头痛欲裂,她还是强打起精神去听。
可没想到她这几天想睡时睡不着,一集中精力听老教授讲课,睡意就如潮水一般袭来,挡都挡不住。
这一觉睡得特别漫长,等安荔醒来,太阳已经缓缓没入地平线,教室里原本上课的人,已经变成三三两两上自习的陌生人。
整整一周的时间,安荔终于睡了一个好觉,连呼吸都顺畅许多。
“醒了?”一道悦耳的男声在安荔耳边响起。
安荔扭头,看到在她旁边坐着的顾南辰。
教室里说话影响其他同学学习,安荔收了东西站起来向外走,顾南辰也起身跟上。
“南辰,你怎么在这里?”经过那日那样私密的视频被人看到,再见到顾南辰,安荔有些不自在。
顾南辰几日不见,看安荔的眼神愈发深沉,“苏白薇告诉我,你身体不舒服,我就来你们教室找你,看你睡得很沉,就没忍心叫你。”
安荔揉了揉额头,语气倦怠,“对不起,我睡得太久了,让你担心了。”
顾南辰看着她苍白的小脸,眸子里划过心疼,“荔荔,这些天都没有睡好吗?”
安荔知道他是在担心她,摇摇头,否认,“没有,只是今天太困了。”
顾南辰看着她眼底的乌青,没有拆穿她,“我送你回家吧。”
顾南辰似乎没有因为那件事而疏远她,安荔感动之余,又觉得慌乱。
她停下来,拒绝道:“南辰,算了,我和他结婚了。”
结婚之前怎样都可以,可是现在她既然结婚了,又怎么能再让别的男人送她呢?
虽然安荔和商拙言没有举办婚礼,可是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他们结婚了。
顾南辰听到安荔提这件事,脸色瞬间黑了,他本不忍心再戳安荔的伤疤,可是还是没忍住,“是他逼你那样做的吗?”
晚霞柔软地铺在蔚蓝天空之上,宛如一个五彩斑斓的玻璃球。
清风轻抚安荔的面颊,安荔微微红了眼眶,“没有,他没有逼我。”
现在她和商拙言已经结婚了,说逼不逼的又有什么意思。
“那你喜欢他?”顾南辰不敢相信,“你明明连话都没有跟他说过几句。”
安荔闻言苦笑了一下,曾经她确实喜欢商拙言,没怎么跟他说过话是因为她不好意思说。
“可是,就算你喜欢他,他又是怎么对你的呢?”顾南辰突然这样说,声音里透着隐隐地怒气。
“南辰... ...”安荔微微讶异地看向顾南辰,就见顾南辰大步向学校的人工湖走去。
人工湖边,是苏白薇挽着商拙言的胳膊,两人在悠闲地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