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荔顺着元元小手指的地方看过去,果然是江凛,元元当初说的时候她就觉得是江凛。
不过她可不会因此多想什么。
结合前面几次和江凛相处的经历,他都是一副冷淡不耐地模样,安荔不想自讨没趣,拉着元元就要走。
没想到元元突然挥着肉肉的胳膊喊:“医生哥哥,医生哥哥,姐姐在这里。”
江凛正拿着本子和另外一名医生边走边交流,本来是没看到他们的,但是被元元这么一喊,就往这边看过来。
他的视线自元元身上扫过,又落到安荔身上。
安荔清晰地看到他本舒展的眉瞬间拧起,然后她看到他对旁边的医生说了几句什么,就朝安荔走过来。
他看着她的左腿问:“医生说可以下楼活动了吗?”
安荔拉住元元的手,将元元拉到她身边,笑了笑,“现在活不活动有区别吗?”
反正都不能恢复如初了。
她明显感觉到江凛的情绪更不好了,看着她不说话。
她忽然觉得他们表兄弟两个可能都有病,不然为什么都这么莫名其妙,特别是江凛,明明看到她一副很不高兴的模样,却还要过来找她。
“江医生,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说完她就拉着元元往回走。
元元乖乖地跟着她。
“和商拙言离婚。”江凛突然在她身后说。
安荔停下脚步,转身看他,她问:“你说什么?”
江凛又说:“和他离婚。”
安荔不知是不是商拙言和他说了什么,但是她想江凛作为商拙言的表哥,站在商拙言的角度上说话也是合理的,可是她就应该成全别人吗?
她有些执拗地问:“你懂什么?”
你们这种将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人,又怎么会懂得别人的坚持?
江凛却目光深深地看着她,“我懂,商拙言也懂,你不要觉得现在你什么也没有了,他无法对你怎样,那样你就想错了,他的手段远比你想象的更硬更狠,他会伤害你,而且... ...”他顿了顿,眸色暗沉,“仇恨只会让你痛苦。”
安荔静静地听他说完,才浅浅地笑了一下,美好地让花坛里沾着露水的玫瑰都黯然失色。
她问:“可如果那样,我又该为什么而活呢?”
她一无所有啊。
江凛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
安荔也不再问,带着元元离开了。
安荔回到病房,发现病房的门开着,她进去正看到苗青萝在跟隔壁床的大姐说话。
见她进来,她笑着迎过来:“荔荔,你回来了?”
“你怎么来了?”安荔把元元拉到他妈妈床边,走向苗青萝,冷声问。
“我听说你也住院了,来看看你,你现在怎么样了?”苗青萝关心地上前要拉她的手。
安荔迅速躲开了,她不顾苗青萝脸上的尴尬,说道:“你消息挺灵通啊。”
她们在同一家医院住了大半个月,她今天终于知道她也在这里住院了?
苗青萝听她这样说,委屈道:“荔荔你是不是在怪我之前怎么不来啊,但是我真的是今天才知道的,都怪拙言哥哥,他之前都不告诉我,还是我妈妈今天跟我说的。”
安荔不关心她之前为什么不来,也不在乎,她只是想到初中的时候,苗青萝的同桌得了肺炎,她对安荔讲起这件事时还吓哭了。
她害怕被同桌传染。
安荔那时还安慰苗青萝说除了流感病毒引起的肺炎,其他肺炎是不会传染的,就算传染也只有抵抗力低下的老年人有可能。
当时苗青萝还对她的话半信半疑,直到过了好几天她都没事才放下心来,但苗若梅还是打电话给老师,让老师给苗青萝换了个新同桌。
不知道现在她还会不会觉得只要是肺炎都会传染。
“荔荔,之前我都一直把你当最好的朋友,现在你为了我捐了一颗肾,又是我的姐姐,我... ...”
又来提醒她她失去了什么,又来提醒她他的爸爸是怎么背叛整个家的吗?
“够了!”安荔不耐地拔高声音打断她,然后她余光看到元元被她吓得抖了一下,隔壁床大姐也诧异地看着她,她忍着怒气指着门外,压低声音,对苗青萝说:“滚。”
苗青萝被她吼的眼眶红了,眼泪落下,颤着声音喊:“荔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