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荔遭受过不堪忍受的羞辱和攻击，她知道真正讨厌和折磨是什么样的。

因此她更能从江凛的冷言冷语中分辨出他的善意。

虽是质问的话，但她的声音很温和，颇有耐心地看着江凛，等他的回答。

斑驳的光点燃亮她的乌黑的眼睛，她又照亮了谁的心？

江凛也看向安荔，看着她的眼睛。

被灼热刺痛似地，他拧眉，抿紧的薄唇轻启，他问：“你想听我说什么？”

他的声音再度恢复冰冷，仿佛刚才妥协说他们是朋友，就只是为了让安荔去医院的模样是安荔的错觉。

江凛说着，淡漠的眼神扫过安荔的左腿，“腿是你自己的，你要是真的不愿意接受治疗我也不强求。”

安荔想知道江凛为什么要帮她，但是她看到江凛因为她两句话而沉下去的脸色，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是帮过她又为她受伤的男人，她解释道：“我只是想知道... ...”

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要帮她啊，不知道缘由的善意，她怎么敢一次又一次地接受。

“或许因为我疯了吧。”江凛不等她说完，就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垂眸，唇角勾着浅淡的落寞和自嘲。

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显得他的脸色更加晦暗难辨。

沉默了良久。

江凛突然又抬头看向安荔，“不要试图了解我。”他低声说：“安荔，我这里什么也没有。”

江凛离开时的眼神，安荔过了好久才忘记。

那双黑沉的眸子明明情绪翻涌，却被他强硬地压制，过了很久，才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走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与人听的秘密，如果她不信任江凛，她可以选择不接受他的关心，也可以远离他。

但她不应该去试图窥探他一直不想说的事情，毕竟他从来没有伤害过她。

而她好像伤害了他，所以第二天安荔就去了医院。

给她打电话那位骨科医生是个年轻男人，年龄与江凛差不多。

他好像之前见过安荔似的，一看到安荔，阳光的脸上先是划过一抹意外，然后又恢复如常笑了起来。

他也不问她姓名，指了指旁边病人坐的椅子，示意安荔坐下。

他拿起笔，道：“先聊聊你的腿现在是什么情况。”

安荔进来时看到门口挂着的牌子，这个医生名叫秦扬。

或许秦扬已经通过江凛知道她，安荔也并没有觉得奇怪，她道了一声谢谢秦医生，然后坐下。

秦扬问了她一些关于腿的问题，她一一回答，然后他又开了个单子，让她去用仪器做个检查，她便拿着单子走了。

拿着检查报告回来后，她看到江凛。

江凛正站在秦扬的办公桌前说着些什么，安荔站在门口敲了下门。

秦扬头偏了一下，避开江凛身体的遮挡看到安荔，露出一个大大的爽朗的笑脸，对安荔招手，“进来啊，安小姐。”

安荔看到江凛听到这句话，挺直的脊背僵硬了一下，然后猛地转过头，错愕的神色还未来得及收回。

安荔拿着检查报告走进去，笑着给江凛打了个招呼，“江医生好。”

昨日不欢而散，在安荔的身上丝毫没有体现。

江凛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对安荔矜持的点点头算作回应，然后转身冰冷地看秦扬一眼，大步走了。

秦扬依旧笑得灿烂，还冲江凛喊：“江医生，欢迎下次再来串门啊。”

安荔看着江凛的背影远去，然后才把手中的检查报告递给秦扬。

秦扬单手接过，盯着安荔平静的面容看了一会儿，突然意味深长地问安荔，“你没什么想问的？”

安荔摇摇头，“没有，他好像不喜欢这样。”

既然江凛不想让她了解他，她不会再试图去知道他更多了。

秦扬想了想，似乎觉得确实是这样，他扬起下巴，点点头，“嗯，他就像一只蚌。”

把自己封闭在坚硬的外壳里的蚌。

秦扬看了检查报告后告诉安荔，她的腿虽然错过最佳治疗时机，但仍然有通过做手术治愈的可能。

当然，手术后也有可能失败。

她现在这样失不失败都没有差别，还不如赌一把。

安荔同意手术，大不了等腿好了，她出去做兼职养活自己。

“你腿部肌肉堵塞严重。”秦扬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