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拙言觉得心口一阵闷痛,就好像有重重的大石头被砸下来。
他大步上前把安荔抱进怀里,哑声问:“你怎么了?”
安荔艰难地睁开眼,看到是他,本就痛苦万分的面容更加苍白,眼里埋着恨意,用手虚弱地推他,细声细气地说:“不用你管我。”
就算是疼死了也不用他管。
商拙言看着她,眸色暗了暗,抓起衣服给她穿上,公主抱,抱着她下床,抱起来时,才发现床单上一滩血迹。
他的脚步晃了晃,不敢耽搁,大步向外走。
路上,看着坐在副驾虚弱地要晕过去的安荔,一路超了好几辆车,飚速开往医院 。
整个过程中,安荔都倔强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肯发出一点示弱的声音。
商拙言不忍,伸出一只手递给她,低声道:“别咬自己,咬我吧。”
安荔看他一眼,嗤笑一声,侧身将脸埋进车窗那边,避开他的手。
“我嫌脏!”
她的声音低若蚊蝇,却又掷地有声,商拙言沉闷的心脏痛的更剧烈。
商拙言握紧拳收回手,控制不住地想要砸到方向盘上,又被他竭力忍住。
紧绷着下颌,额头上憋出几根淡色凸起的青筋,阴郁的脸色很可怕。
但他要忍着,不能失去理智,不能... ...
终于到了医院,安荔被推进手术室,商拙言看着紧闭上的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浑身散发着肃杀的冷气,也没有人敢靠近他。
直到手室的门被打开,他紧绷着的面容才有了波动。
“她怎么了?”声音暗哑沉重,仿佛在手术室外站的这几个小时耗尽他所有力气。
领头的医生说:“节育环意外脱落,刺激子宫收缩,导致的下腹部疼痛,目前节育环已经取出,病人已无大碍。”
“节育环?”
商拙言似是对这个词很陌生,拧着眉重复地问了一声。
医生见状想要再给他解释一下节育环的用途,就见男人突然歪头低笑一声,气质诡异冰冷,看上去显得无情嗜血。
“她可真敢啊!”商拙言一字一句地说。
从一开始就是在骗他!
骗他说是吃药吃多得病两周不能同房,骗他以后不吃药了,原来是给自己上了个保险在肚子里放了个节育环吗?
想到回汀兰公寓之前,他愚蠢的想法。
给她道歉?求她原谅?给她保证?
去他妈的吧!
商拙言抬手搓了搓麻木的脸,跟着医生去了安荔的病房。
她平躺在病床上,瘦削的身体裹在医院纯白的被子里,要不是露出苍白如纸的脸,薄薄的一层可能就会让人忽略她的存在。
听到有人进来,安荔也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连眼珠都没有动一下。
她知道,这个时候进来的也只有商拙言了。
“怎么没疼死你呢?”
商拙言冷漠的声音,响在房间内。
安荔没看,就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威压感,呼吸都要被他冰冷的气息侵占,有些喘不过气来。
“疼死也值得。”安荔这才看向商拙言,他脸色阴沉,黑眸也如深邃黑洞一样盯着她。
安荔对他苍白地笑了一下,挑衅似地说:“我可不想生出来个喜怒无常的精神病。”
商拙言脸色骤变,杀意汹涌地上前几步,大手狠厉地掐住她的脖子,低吼:“你早就都知道了!”
“所以你一直在耍我,看我为你发疯,为你失去理智?”
安荔被他掐得脸色青紫,双脚下意识地蹬床,洁白的床单上蹬出凌乱的褶皱。
她艰难地只能发出低哑的气音,“你终于明白了,被我骗得团团转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商拙言瞪大了猩红的眼睛,掐住她脖子的手用力,直接把她掀下床,像破布一样扔在地上。
安荔摔在地上,身体痛得好像四分五裂,不像自己的,她睁大眼睛看着向揪起她的衣领又把她拉起来的商拙言。
“你是在找死!”商拙言目眦欲裂地看着她,抬起拳头狠狠地朝她砸下来。
安荔不躲不避,紧闭双眼。
只听咚的一声,预想的疼痛却没有来。
安荔睁眼去看,只见商拙言黑漆漆的眼睛漠然地盯着她,像是一把闪着冷光的冰刃,没有丝毫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