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神经病!你们才是神经病!”
“我可是堂堂深冶集团的董事长!”
“你们院长看见我都得客客气气的,你们竟然敢把我和一群精神病关在一起!”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们!”
穿着专为精神病人制作的约束衣,男人头发缭乱,神情疯狂,手里高举着从病房里顺出来的杆子,在空中胡乱地晃动。
“你去那里,快,拦住他。”
“快点叫人,17床发疯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紧急地调动人员,后面的护士也逐渐逼近,形成包围圈,将疯狂男人围在圈内。
后面接二连三地跑出不少穿着白大褂的人气喘吁吁地赶来。
“快!制住他!”
“小心他伤到人!”
一声令下,所有的人一扑而上,猛地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发疯的男人制住。
那男人拼命挣扎,像是不知痛一样死命反抗,如同一只待捕的野猪在被抓捕之时疯狂反抗。
围绕的医护人员一个压上一个,使劲地拽住男人身上的约束衣。
终究是寡不敌众男人被死死地压制,但是却还不放弃地晃动。
“林医生,快!”
后面匆匆赶来的护士急忙地将一剂针管递去。
主治医生戴着口罩,从护士手里针管,表情肃穆,一针扎下,动作快准狠。
果然,还没几秒钟,刚刚还在死命挣扎的中年男人失去了反应,沉沉地睡去。
而中年男人因为拼命挣扎而大开的领口上面布着一大块恐怖的被火烧过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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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害怕我吗?”
小男孩收回视线,突然发生。
“你不害怕我和他一样会发疯吗?”
小男孩仰着脑袋看着元姝,又接着问道。
“那你会想要伤害我吗?”
元姝不置可否。
小男孩愣了一下,笨拙地摇了摇头。
“可...可是他们说这种病是没有办法自己控制自己的行为的。”
小男孩落寞地低垂着脑袋,犹豫说道。
“既然不是出自你的本意,那我就不会害怕。”
元姝插着兜,声音温和。
“可是...可能会造成的伤害可是实实在在的。”
男孩抿着唇,眸光闪了闪。
“这只能说明你正在生病。”
“你看这路上的行人,办公室里的员工,和你随便往下望一眼目光所及的所有人,他们其实难免都会身体上有或多或少的疾病。”
“所以你和他们一样,大家都有病。”
“所以没有人应该因为你的病而歧视你。”
元姝双手抵在栏杆上,声音如风般轻柔。
“可是他们都很害怕我,每个人都恨不得离我千米远,甚至连我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也会立即后缩离开......”
男孩耷拉着小脑袋,手指蜷缩在一起。
他确实生来就和年龄相仿的孩子不一样,他不喜欢嬉戏打闹,只喜欢久久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他只是觉得这种方式舒服而已,但是身边的人告诉他这是病,这样的他是应该被驱逐的。
有意识以来,他看见的就是一张张惧怕的神情,冷漠的面孔。
他们一次次地否定他所喜欢的生活方式,一次次地告诉他所有他觉得舒适的生活方式都是病,都是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好像他存在在世界上就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异类、怪物。
可是没有人告诉他什么才是正常的反应,没有人告诉他究竟应该怎么做。
后来,为了保护自己生理自动变化,他变得迟钝,久久地封闭自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满背的刺才能保护柔软的肚子,即使无法拥抱,这才是刺猬的求生之道。
“病情有轻有重,造成的结果也有大有小,你身边的人与你无亲无故,他们对你其实并没有关心你的责任。”
“他们也是凡人,也是这芸芸众生中一个个普通的存在,他们自然也会有恐惧,也会有对可能发生的事情畏惧的心理。”
“这些不应该怪他们。”
“而你也不应该因为他人的反应而放弃自己。”
“我不是当事人,我没有代你承受你曾经和正在受到的痛苦,所以我不能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去劝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