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f李姓男人拿着一文钱，悄咪咪看了姑娘一眼。得到对方目光示意，又摆出一副不好惹的样子，瞪着眼睛骂骂咧咧离开。

姑娘面容间又重新浮现出泪水盈盈的模样，急促望着周芳开口，“夫人，您……”

“小女子已经两天没有进食，没有这一文钱，今日恐怕会饿死街头，这可如何是好。”姑娘又抹了两把眼泪。

周芳适才想起衣袖还被姑娘攥着，不禁嫌弃甩开衣袖，细细打量着眼前女子，脸上渐渐露出狰狞笑容，故意摆出一副温柔模样道：“别怕，你今日的膳食由本……夫人提供。”

姑娘表现出诧异，怔怔望着她。

她继续开口道：“你年芳几许？家中还有什么亲友？”

“小女子今天刚满十七，已经没有亲戚朋友了。”

姑娘抽噎两声，“家中父母本是隔壁镇子中某个富府的长工，去年该府的老爷落难，父亲母亲无处可去，便想着到都城临阳寻一门营生，没想到偏逢父母双双感染风寒，家中贫瘠，没有银两医治，活生生捱死了父亲和母亲。”

周芳很满意她的身世，继而问道：“既然你父母都是长工，想来你也会写本事？”

“会！”姑娘似乎猜到什么，眼里露出希冀光芒，斩钉截铁道：“奴婢之前是在大夫人房中伺候的，粗至砍柴烧饭，细至穿衣梳髻，皆手到擒来。”

“你叫什么名字？”

周芳对眼前人十分看好，便不再多想，压低声音开口问道：“既然你已经无处可去，不如随我一路回府，做我的贴身丫鬟，日后吃穿不愁，如何？”

“小女……”姑娘福至心灵，立刻改口道：“奴婢名唤……”

“紫然……”姑娘眼里透出一抹晦暗不明的冷光。

…

杨月凝就坐在巷子对面的茶楼中，倚靠着雅间的窗格，看着周芳带着紫然离开，眉眼间露出狡黠笑意，“如此，我便能安心了。”

“小姐。”平昭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不解挠了挠鬓角，“奴婢有一事不明。”

杨月凝重新回到座位上，亲手为自己斟满一杯热茶，心中不觉暗道：这天一日凉过一日，待这件事情结束，也该回幽州去了。

此处没有外人，平昭大大咧咧坐在她对面，她也不计较，顺势为平昭也倒了一杯茶水，全然没有身为小姐的架子，“什么疑惑，说来听听。”

“王府中丫鬟不计其数，鸿王妃随意调遣一个就行了，为何还要专程到市井挑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回去做贴身丫鬟？”

杨月凝轻笑，“如你所知，她不知市井中人的底细，可见府中其他丫鬟，也不知这个人的底细。”

平昭愈发不解。

“府中丫鬟虽多，但存在都已年深日久，自然有自己的朋友和圈子，也有无话不谈之人，在鸿王妃身边做事，能接触到的秘密肯定不会少，若无意启用嘴巴不严之人，很可能会导致她的秘密败露”

她声音微微顿住，徐徐开口道：“而且府中旧人都知道她的性格，必然不会贴心，想让根深蒂固的思想改变，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平昭依旧一知半解，她只能继续解释。“紫然无依无靠，也没有亲戚朋友，她带回府中重新调教一番，就可以规避秘密败露这一缺点，人处在陌生环境中也不容易拉帮结派，只能依靠她一个人为生。”

话音轻轻落下，她也渐渐陷入回忆中。

…

离开幽州之际，杨月凝担心紫然独自留在京都，会遭遇宫中人的毒手，也担心将军府的人蓄意为难她。

好在赫连玉当时住在梧桐园里，大家都离开，他自然不会留守小院，杨月凝便差遣他先行一步，顺便将紫然安顿在临阳。

后来她随着傅千瑶等人一同到达，一直无暇抽空探望紫然，干脆派落月带着银两同紫然一起做伴，顺便保护紫然的安全。

如今紫然已经顺利进入鸿王府，重新回到她的眼皮子底下，落月也能随着她一起回来，继续为自己做事。

几日前，杨月凝到市井打探求子偏方的事情，偶然路过街后小院，正瞧见落月倒水，便知道紫然也住在这里，随即迈步进去。

厅堂不大，勉强能容纳几人，她施施然落座，见到紫然比从前胖了一些，心里愈发愉悦，随口问道：“到临阳一段时间，吃住可还舒心？”

紫然见到她，不禁红了眼眶，扑通一下跪倒在她腿边，颤抖声音中带着隐忍的哽咽，“回小姐的话，紫然幸得您与落月姐姐照顾，一切安好。”

“你这是做什么，小姐把你当做自己人，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