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懿看着傅鸿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皱眉,冷声宽慰道:“王爷莫要担心,本宫行事谨慎,绝不会引人察觉。”
更何况外面还有两个大内高手守着。
“不知鸿王爷急匆匆叫本宫进府,所谓何事?”他低低开口。
傅鸿闻声一愣,面色有些难看,眼底渐渐氤氲出谨慎怀疑的神色,“本王近期从未往沓子府中传信,难不成有人故意引您现身?”
傅承懿听到这番话,下意识响起傅承颜,又想到昨夜收到带着鸿王府大印的信笺,心中已经有了直观答案。
很明显,邀他入府那封信笺就是傅承颜设法传给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讲明今日这番话。
对方费尽心思想要拉拢他,这让他蠢蠢欲动的虚荣心暴涨,更坚信傅承颜是一心一意想要同他合作,最后那一丝丝怀疑这一刻随之消失殆尽。
他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得意笑容,更惹傅鸿怀疑,正准备再次开口发问,傅承懿已经率先将他的话噎回去,“不打紧,想来应该是下人弄混了信函,说不定本宫见到的信笺,乃是先前所传。”
他都已经这样说了,傅鸿自然不好在多说什么,微微颔首算作认同,适才狐疑问道:“殿下沿路可曾遇到什么可疑之人?”
“没有!”他回应的斩钉截铁,“既然没什么事情,那本宫就先回去了。”
傅承懿向前走两步,似乎又想到什么事情,侧身叮嘱道:“对了,听说杨小姐准备离开临阳了,本宫打算让傅家大少爷沿路护送,王爷记得叮嘱好手下不要轻举妄动,切莫伤了自己人。”
他说完,身影消失在书房中。
只留下傅鸿一个人愕然怔在原地。
自己人?
让傅承颜那个小畜生护送杨月凝回幽州?
太子殿下口中的自己人,到底是傅承颜还是杨月凝?那两个小畜生又是什么时候抱紧太子殿下的大腿的?
傅鸿脑海中冒出无数疑问。
随着细细想下去的同时,一股无边怒火不断啃咬侵蚀着他的内心,让他觉得愤怒,也觉得焦灼难安,总觉得自打杨月凝出现在宜安之后,自己所行之处,全部变了天!
…
戒备森严的皇宫内,杨月凝随着刘公公的脚步徐徐向前,一老一少两个人无话不谈,路上并不寂寞,只不过这一次所行之地,与以往不同。
平日里她总是到傅承寒的行宫中看诊,顺便为皇帝诊脉,但这一次却是直接赶往宜安皇宫内专门觐见用的朝阳殿。
待她走进殿内时,傅承寒陪在傅慎身侧,父子二人都在等待她,但彼此之间却没什么好说的,场面多多少少有些尴尬,旁边伺候的宫人更加惴惴不安。
直到她身影出现,傅慎紧绷的面色才稍稍缓和,见她准备施礼,立刻摆手拒绝,还不忘吩咐众人给她看座,“朕记着今日并不是看诊的日子,月凝丫头怎么想着到宫里来了。”
杨月凝并未落座,而是不顾她的阻止,径直屈膝施礼,温柔声音中尽是毕恭毕敬,“陛下,月凝来给您做最后一次看诊,顺便向您辞行。”
辞行?!
傅鸿面色猛然一变,盯着少女似曾相识的眉眼,不禁有些失落,“月凝丫头打算回故国了?”
“是。”她微微颔首,眸光垂下望着地面,闻声解释道:“上元节将至,外女的父亲即将从边关回府,外女不想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盼着能与父亲团圆,更何况……”
她故意摆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试探一般,望着傅慎弱弱开口道:“宫中姨母身体抱恙,听说不少太医都束手无策,月凝想着回去碰碰运气,也许能让姨母少些痛苦。”
毕竟她眼下所有情绪都是故意摆在明面上的,因此傅慎自然能看懂,也明白她这番话意有所指,闻声不禁皱眉,“你那位姨母,可是江小姐的同门姐妹?”
他口中的江小姐,自然就是杨月凝的亲生母亲江诗羽。
“正是。”杨月凝定定开口,“姨母与江姨母感情甚好,听说月凝此行赶往宜安,心中一直记挂着,如今月凝久久未归,想必姨母是心郁生疾。”
傅慎望着少女面庞看了许久,终究沉沉叹息一声,“回去吧,朕曾经常听江小姐提及你那位姨母,如今她身体抱恙,若是江小姐也一定会设法回去探望。”
“多谢陛下挂心。”她急忙俯身施礼,说到此处,才敢正大光明看着傅慎,“月凝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傅慎意会,对着门口的刘公公挥了挥手。
不消片刻,刘公公赶回来,双手毕恭毕敬捧着视若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