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眼底闪过一丝贪婪。

但片刻之后又重新恢复到之前那副嫌弃模样。

甚至后知后觉有一种莫名的忌惮感觉。

她现在还不敢确定杨月凝会不会故意坑她一次，毕竟那小畜生在她眼里十分阴险。

厅堂中没有一个人再说话，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

很快一个妇人缓步踏入厅堂之中。

看着虽然是粗布衣料，但洗的十分干净，打扮的也十分素净，尤其那张鸭蛋皮儿似的脸，连一丝褶皱都没有，虽然看着气质不错，但冷眼一扫就不像有钱人。

顶多是一个大户人家出来的、保养得当的仆人而已。

和杨月凝所说的差不多，她手中的确拎着一个十分华丽的锦盒，与她的打扮相比违和到了极点。

老夫人看着锦盒，眼底烁烁放光，不由自主支撑起身子，满脸嫌弃质问道：“你是何人？”

妇人看着她猖狂模样，眼眸微微垂下，直接无视她的存在，径直走到杨月凝身边，“这东西还是交给你自己保管吧，脏了我的手。”

老夫人眼睁睁瞧着自己被无视，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那妇人厉声叫骂道：“没规矩的东西，现在就连一个平头百姓都敢在将军府中为所欲为了？”

依旧没有人回应她。

她更加怒不可遏，举起手中的拐杖用力敲打着地面，尖着嗓子朝门外大声吼道：“来人啊，赶紧把这个不知礼数的混账农妇给我赶出去，赶出去！”

几个留守在府中的侍卫手持兵器，应声闯进厅堂之中，作势就要往妇人身边靠拢。

妇人一脸平静，似乎根本没把侍卫们放在眼中，不仅没有表现出惧怕，脸上还多出几分不屑，径直把手中的锦盒丢到杨月凝旁边的桌上。

“站在这儿干什么，赶紧拉出去给我重重的打！”老夫人气急败坏的催促声再一次响起。

侍卫们立刻将妇人层层包裹在其中。

还不等手动，一直没有开口的杨月凝终于冷眼抬眸，不疾不徐的声音中透着凛冽威胁，“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动我的人。”

话音落下，侍卫们面面相觑，看上去有些为难。

一边儿是如今陛下最喜爱的平顺郡主，另一边儿则是家里说一不二、连杨将军都要多多敬重的老夫人，如此比较之下更加难办。

就在大家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

杨月凝指尖微微一动，将手边的茶盏向前推了两格。

啪——

茶盏应声掉在地上。

脆响声音震耳欲聋，听得大家都跟着一惊，如今都连大气也不敢喘，都面色难看望着她，可谓是震慑性十足，只有她和面前的妇人还保持着平静。

她脸上依旧挂着波澜不惊的笑意，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声音已经凛冽到极点，“这位夫人是我请来的朋友，若是没什么事情，你们可以出去了。”

一群侍卫忙不迭离开。

杨月凝目光这才投向面前农妇，难得露出少女天真一面，纯净明眸中透着笑意，轻声问道：“方才没有吓到您吧？”

“没有。”妇人没好气回应一声，“只是这将军府中乌烟瘴气的，让人没什么心情多呆，我看明日你还是搬走吧，不然就算不被人害死，也要憋疯。”

老夫人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要不是旁边还有婆子半扶半压着，只怕此刻要跳起来打人，“反了！反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在我们将军府撒野，我今日非要派人将你乱棍打死不可。”

妇人忍不住对她冷哼一声。

“祖母又忘了，孙女曾说过谨言慎行，免得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杨月凝蓦然轻笑，“更何况祖母应该感谢夫人才对。”

老夫人一愣。

不仅仅是因为杨月凝现在已经敢当着外人的面顶撞她，还因为后面的那句“感谢”。

感谢一个农妇做什么？

这妇人对杨月凝来说似乎很重要。

哪怕举手投足间没有半分规矩可言，杨月凝也不气恼，只是含笑接过锦盒打开，里面赫然放着杨月凝昨日留在望月阁的那身便宜宫衣。

她将盒子递到老夫人面前，含笑嘲弄道：“祖母瞧瞧，孙女备下的礼物，您可还满意？”

老夫人面色立刻凝重到了极点。

这身衣裳应该在宫里才对，现如今怎么到了一个农妇的手中？

思来想去，她突然意识到杨月凝在诓骗她，那件衣裳从始至终都不在宫内，害得她提心吊胆度过一个除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