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公了？

元妃娘娘说话声音徒然提高，厉声呵斥道：“杨氏，你居然敢拿宫内的至宝充入中馈，当真吃了熊心豹子胆！”

此时此刻，老夫人额头上已经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连声解释道：“娘娘，当年将军府入不敷出，这些东西是江氏自愿送进中馈的，跟臣妇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话音落下，元妃娘娘眼底闪过一丝狐疑。

“此话若是当真，本宫也可以不追究，毕竟那些东西给了诗羽，就应该由她自己做主，如今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的话可有半句虚假？”

老夫人终于忍不住长舒一口气，忙不迭委屈应和道：“臣妇不敢欺骗陛下和娘娘，这话说的自然是千真万确。”

她表现的倒很像是一个受害方。

实际上心中早已经打定主意。

反正现在江诗羽已经死了，将军府中剩下的老婆子都是她的心腹，等同于事情真相已经死无对证，只要她咬紧牙关坚定这个说法。

那她口中说出来的话，就是事实！

想到这里，她话音更加有底气，言之凿凿道：“江氏素来贤惠温婉，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人之常情，请娘娘明鉴。”

说完她又一次深深叩首。

杨月凝看着她的模样只觉得可笑。

自她有记忆以来，老太太每次听到母亲的名字，都恨得咬牙切齿，口中从未有过半句好话，如今提起嫁妆银两，话音转变的倒是快。

只可惜这话听着就不像真心实意。

虽然老太太话中有称赞，但直到这一刻依旧称呼母亲为江氏，拿着人家的嫁妆银子，却不肯叫人家一声儿媳，这才是真正的又当又立吧。

元妃娘娘闻声点了点头，“既然你说的这样坚定，那本宫也不好再怀疑什么……”

“娘娘圣明。”

不等老夫人心中窃喜，她再次开口道：“你既说诗羽活着的时候主动要求将嫁妆充入中馈，便把当时入库的纪录拿出来吧。”

老夫人闻声一怔。

“今时不同往日，诗羽现在是郡主亡故的母亲，本宫想依着单据再为她添置些东西，也算替月凝丫头尽一份孝心。”

“娘娘不必如此客气，将军府眼下还能勉强度日。”老夫人立刻硬着头皮回应道。

元妃娘娘似笑非笑看着她，“怎么？不愿意拿出纪录给本宫核对？依着您的性格，怕是不会把到手的银子拒之门外吧？”

“这……”她眼神开始游移，话音也不像刚才那么底气十足，“回娘娘的话，此事毕竟年深日久，如今怕是找不到之前充入中馈的记录了。”

那些东西都是她在江诗羽去世以后偷偷找人变卖，然后充入体己银子中的，怎么可能留下纪录。

“是吗？”

元妃娘娘对着樊嬷嬷使了一个眼色，抬起下颌点了点地上的中馈账册。

账册很快送到她首宗。

她一页一页的翻阅着，看得十分认真，然后停留在某一页上，专程让人递到老夫人的眼皮子底下。

“老刁婆，你先看看这是什么？！”

厉呵声音响起。吓得老夫人身子也跟着一抖。

她小心翼翼抬眼看了一下账册上的内容，瞬间脸色大变。

上面赫然写着几十年前举家搬到现在这个新府邸时，中馈都带进来什么东西了，但那时候杨将军还不认识江诗羽。

连这么久远的东西都有，怎么可能没有江诗羽嫁妆的记录。

元妃娘娘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眉眼间狠历之色如同刀子一样，一字一句质问道：“本宫再问你一次，当年宫中送给诗羽的嫁妆，到底被你卖到何处去了！”

老夫人不敢再喊冤枉了，此时此刻被吓得连话音都在发抖，“许是当年忘记入库，如今还安置在府中某一处，臣妇马上派人去找。”

“最好是这样。”

元妃娘娘斜睨她一眼，缓缓起身，收敛周身的愠怒之气后，只剩下不容反驳的严凛威仪，“老刁妇，三日后本宫如果看不见想要的东西，便把你这个老骨头卖了充公！”

话音落下，她连看一边看热闹的皇帝都没等，径直迈步走出将军府。

厅堂中只剩下一片寂静。

老夫人面如土色跌坐在地上，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直到听到跪麻双腿的温安雪起身，才后知后觉搭着婆子的胳膊吃力回到椅子上。

随即没好气瞪着若无其事的杨月凝低吼道：“小畜生！好端端的提什么遗物，如今你满意了？！”

杨月凝偏头看着她，嫣然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