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下去，清新豆子香气在唇齿间弥漫。

杨月凝缓缓抬眸打量着姜云蔚，似笑非笑试探道：“真没想到姜小姐居然喜欢吃这么寡淡无味的菜肴，倒是很出乎我的意料。”

“郡主不是也一样，又何苦打趣我。”姜云蔚淡淡回应一声，脸上依旧保持着固然的冷清笑容。

两个姑娘都没有再开口，满桌美味佳肴也一口没动，只有那盘豆腐上不断有筷子伸过来，很快一盘子菜就要见底了。

雅间中只有杯盘声音，气氛稍有些尴尬。

沈宜年的目光不断在两个姑娘身上打转，良久之后才开口询问道：“你们两个都喜欢这么寡淡的菜，到底是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

姜云蔚刚要开口。

杨月凝已经顺势接过她的话，“这豆腐食之清香，长的洁白无瑕，不染一丝杂质，看着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怎么会不喜欢呢？”

姜云蔚也平静点了点头，“正是，民女与郡主想法不谋而合，此物吃着更像是一种自我督促和提点，时刻告诉自己，做人行事不能太过肮脏。”

两个人似乎都话里有话。

互相对视一眼后，就连唇角扬起的弧度都所差无几。

沈宜年点了点头，哑然失笑道：“若是你们早些认识，说不定还能成为要好的姐妹，只可惜……”

“没什么可惜，我与姜小姐一见如故，就是放到现在，依然能成为好姐妹，不然三皇子和姜小姐怎么可能坐在这里与我共同用膳。”

“郡主抬爱，民女不敢高攀，若是能与您结交，那便是云蔚的福气了。”

姜云蔚声音十分冷清。

杨月凝眸子时不时扫过她的面容，稍加留意后开口提醒道：“姜小姐，您模样出落的标志，只可惜有一点美中不足……”

“郡主此话怎讲？”姜云蔚似笑非笑看着她。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姜云蔚的动作与她步调一致。

直至摸到耳后一处褶皱，姜云蔚脸上笑容微微凝固刹那，但并没有表露的太过明显，眨眼之间已经重新恢复之前巧笑嫣然的模样。

“郡主见笑了，当初民女家道中落，自然受过一些挫折，身上难免落下些惹人双目的遗憾之处，您若是觉得碍眼，日后民女会极少出现在您的面前。”

“姜小姐这话当真是误会我了，刚好我最近有空，又熟读些医理，近日可以帮您瞧瞧。”杨月凝波澜不惊回应一声。

姜云蔚脸上猛然闪过一抹别样情绪，好在并不惹人怀疑，自顾自然平静回应一声，“不必。”

两个姑娘的目光中都带着试探性。

缓缓交织在一起。

“姜小姐……”

“郡主，常言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所以不便让旁人出手相助，再者说来，这印记乃是人生经历的一部分，若是磨灭的干干净净，便不是民女经历过的生活了。”

杨月凝心中已经明了，自然不再强人所难。

直到一顿饭快要结束时，沈宜年才清了清嗓子，似乎是准备开口。

杨月凝眼底暗光闪过。

她早看出沈宜年憋着一肚子话要说，这才耐着性子陪着他们吃完这顿饭，等到现在，终究是没有白等。

“月凝，本宫……”

沈宜年双眸中满是希冀，缓声开口试探道：“本宫打算求娶姜小姐为皇子妃，你觉得如何？”

如何？

杨月凝挑了挑眉。

“这话问的似乎不太对劲”她笑得十分敷衍，“三皇子的婚事什么时候能轮到臣女指手画脚了？您要求娶谁，那是陛下能决定的事情，询问月凝又有什么用呢？”

沈宜年眸光晦暗瞧着她。

自己话中意有所指那么明显，他不信杨月凝听不懂。

而且他几次三番对着杨月凝表明过心思。

现在他只想要杨月凝一句话而已，只要杨月凝松口，他立刻会冒着陛下震怒的风险求娶姜云蔚为妻，但若是杨月凝不同意，他心中就还有所期望，觉得两个人尚有可能性，便会求娶姜云蔚为侧妃。

说到底，自他第一面见到姜云蔚开始，只把对方当做杨月凝。

曾经他亏钱杨月凝的一切，都补偿在姜云蔚身上，以求得自己有一个心理安慰。

让人意外的是，再开口的人居然是姜云蔚。

“三皇子不必为难郡主，更何况民女从未说过想要与您成亲……”

沈宜年眼底闪过一抹错愕。

对于他来说，听到这话不亚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