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凛静静凝望着杨月凝的眉眼,仿佛想透过她的容貌看到曾经江诗羽的影子,随后脸上映出一抹笑意,温声开口道:“这手札原本就是朕回忆诗羽的一个念想而已,如今朕已经找到你了,自然再也用不到这东西。”
“陛下……”
“既然是你母亲曾经手书,眼下又已经成了遗物,那便由你带回去吧,总归要尘归尘土归土。”
傅凛说完,又把手札往前推了推。
随即思索片刻,迟疑着说道:“朕早早便思索过一件事情,现在想询问一下你的意见,不知道会不会让你觉得十分为难。”
“陛下您但说无妨。”
她立刻福了福身子。
傅凛继续轻声开口,平静的声音中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但眼底早已经映出为难神色,“朕知道你如今已经是幽州的平顺郡主了,不缺荣华富贵一说,但依然想在宜安赐你一个封号,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这万万不可。”
杨月凝急忙跪在地上跟着应声。
她也知道陛下这样说是好心,想让她在宜安也有一个安身之所,毕竟幽州那边困难重重,总是要有备无患才好。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娘亲。
毕竟陛下打算放弃母亲的手札了,这说明日后连唯一一点能思念母亲的东西都没有了,所以陛下想要给她一个封号,也算是在有生之年留一个期盼。
可她没办法同意。
当年母亲没有留在宜安的打算,大概是想着幽州才是落叶归根的地方。
其实她心中也有一样的想法。
毕竟幽州才是她的故土,更何况那边还有元妃娘娘,有她的兄长,以及母亲生活过的气息和她熟悉的一草一木。
饶是有许多与她对立的人存在,也不能改变她多多少少有些念旧的心情。
想到这里,她目光坚定看着傅凛,言之凿凿开口回绝道:“陛下,如果您愿意的话,日后月凝可以常常到宜安宫中来探望您,但是月凝实在是没有办法答应您的请求。”
“罢了。”
傅凛闻声眼底出现一抹失落,然后径直摆了摆手,“朕早就料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才没有武断做决定,既然这是你心中所想,那朕自然不会过多勉强,暂且先这样决定吧。”
她急忙对着傅凛谢恩。
这一拜,既是感谢傅凛的理解,也是感谢傅凛对她们母女二人这么多年来的记挂和照顾。
傅凛依依不舍的看着她,声音中难掩落寞的感觉,低低询问道:“之前听傅家世子说,你们已经打算启程回到幽州了,也不知道你们计划着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明日中午启程。”
杨月凝毕恭毕敬回应完,好奇看着傅凛,“陛下方才说,是傅家世子爷告诉您的消息?”
是傅承颜?
傅承颜什么时候进宫了?
别说她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没有得到消息,就连整日东奔西走的沉玉都不知道。
她越来越觉得傅承颜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可以说陛下和傅承颜之间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若是不深深挖掘,绝对查不出其中究竟有什么端倪。
想到这里,她再度秉着怀疑的语气,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傅家世子爷前些时日进宫探望过陛下?陛下可有给他什么封赏?”
“大概昨日下午,小世子随着二皇子进宫一趟,说了些朝堂上的政务。”
傅凛说到这件事情,笑眯眯的望着她,眼底的神色透着些许调笑。
然后才慢悠悠压低声音继续提醒道:“封赏自然不会少了他,只不过他根本不需要这些东西,所以朕许诺了他一件事情,等时机成熟的时候,他自然会亲口向你说明。”
“……”
杨月凝有些无语。
堂堂皇上居然也有打哑谜的爱好。
要不是因为眼前的人是九五之尊,不能表现出丝毫的不敬,亦或者是假设她如今还身处幽州的话,一定会不顾形象的翻一个大大的白眼。
可惜眼下她没有心情与傅凛逗趣,满脑袋都是傅承颜的事情。
看着陛下的态度,似乎根本不讨厌傅承颜,而且每次陛下提及傅承颜的时候,总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怎么看都是一副很喜欢傅承颜的样子。
既然是这样,陛下当初为什么要把傅承颜送到幽州去做质子。
又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肯让傅承颜入宫呢。
按照坊间的传闻,陛下与傅承颜之间的关系早就已经水火不容了,既然是这样,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