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话实在太像认命认输,像垂死之人含在口中的最后一口精气,说出去就泄了底,命将彻底交由她手中、由她拿捏。
如果她说喜欢、愿意,那么这个答案将是一剂仙丹、妙方,能让他起死回生、逃出生天;可如果她说不曾、不愿,那便是无情的子弹、利剑,冷酷宣判他的死刑、加速他的死亡;又或者如果她犹豫、踟蹰,也许……不敢再想。
“你……”他又捡起那个“你”字,欲言又止。
不,不对!一旦问出这个问题,哪怕得到肯定答复,他也已是一败涂地。
谁先求证,谁就输了。
“我怎么了?快说呀!” 许一诺盯着他,催他下文。
赵嘉锐脱口而出:“你是不是还喜欢陆一鸣?”
话落他就后悔了。可想起饭间范丁玲说她跟陆一鸣互有意思、双向喜欢,又把心一横,没有解释,要看她的真实反应。
果然许一诺脸色陡变:“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赵嘉锐绷着脸、铁着心,一手还抓着许一诺的车龙头,另一手藏在口袋中紧握成拳。
在许一诺看来,赵嘉锐突然的发难与肃然的神情,是质问、是揭穿、更是羞辱。尤其一个“还”字,直接挑破她的敏感神经、戳穿她的不良居心,更给她设下险恶的道德陷阱。
不管她回答“是”与“不是”,都间接承认她曾三心二意、朝三暮四,明明心中揣个别人,却还屡屡撩拨于他、跟他表白。
截至目前,她最后悔一事就是冲动加了他好友、与他频频互动、又跟他表了白、再是草草分手。她可以道歉,可以说一百遍一千遍的“对不起”,可以承认她初心不纯、只是一时兴起,但就是不能承认她初心不纯在何处。
“我不明白。”她决定装糊涂,把皮球又踢回给赵嘉锐。
“我不认为这句话有什么不明白的,浅显易懂的一般疑问句。你只要回答是与不是就行了。”赵嘉锐步步紧逼,非要一个答案。
“好笑。难道这个世界的答案就是非黑即白吗?就不能有个中间地带?”
许一诺双手抱臂,环于胸前,忽然意识到头上还顶着那个圆滚滚、黑漆漆,挡风镜还缺了一角的丑头盔,多少有损她强装威严的姿态,于是解了搭扣,摘了头盔,把那丑玩意儿扔在前车筐,继续抱臂胸前、怒目视他。
“有也可以,你说清楚。”
“我为什么要说清楚。你问了,我就得说?”
许一诺微抬下巴,语气骄矜,见赵嘉锐面色郁郁,似是吃瘪,冷哼一声,趁胜追击:“别以为你是学法律的,就妄想拿什么权利义务公平公正那套来对付我,我可不是好……阿嚏!”话没撂完,人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赵嘉锐伸手要帮她拿头盔:“你先把头盔戴上。还有,我不是学法律的。”
“不戴!”许一诺挥手拦住。
赵嘉锐退步:“那你把帽子戴上。”说着指指她羽绒服后头的大帽子。
许一诺以为他在影射重逢那天、她躲进帽子装鸵鸟装不认识他那事儿,乱发脾气道:“不戴不戴就不戴,不是学法律的就不是……不是学法律的?那你是学什么的?阿嚏!”
又是一声响亮的喷嚏,一抬头,鼻孔上冒出俩泡。许一诺从电动车后视镜中瞧见自己的狼狈模样,忙从口袋掏面纸擦鼻涕。
“我本科和研究生都读的金融学。”赵嘉锐静静看着她说。
“噢噢噢。”许一诺擦完鼻涕,把面纸放进口袋,跟赵嘉锐道歉,“不好意思,那是我记岔了。”
赵嘉锐自嘲似的摇摇头,轻笑一声:“陆一鸣才是学的法律。”
许一诺闻言,先是一愣,随后胸口剧烈起伏、小脸涨得通红,恼羞成怒、胡言乱语道:“赵嘉锐,你不必要这样试探我!告诉你,我、我问心无无无……反正从初中毕业后,我就再没联系过陆一鸣。再也没有!那三个月,我也是绝对忠贞的,没有背着你想别人。我不是那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要给我扣上一个、一个……”
想不出来词儿了,信口胡诌道:“反正你别想给我扣上一个水性杨花、拈花惹草的名头!”
……
语句通不通顺、不重要;成语用得准不准确,也不重要。赵嘉锐只听到一句,那就是她不喜欢他。顿时也来了气,口不择言道:“好。那我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不要再彼此错过。”
“不劳你多心。我也祝你财源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