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此刻就像个真正的人类一样痛哭流涕,祂在地上不住哀求,被剧痛包裹的身体扭曲抽搐着,石听云充耳不闻。
由妖力凝结出的气剑不住的落下,又在祂身体里炸开,祂渐渐的没有能力再挣扎,连痛苦嚎叫的声音都变小了,石听云拿出百净葫芦,拔掉封口,口中默念口诀将他收了进去,又施法在封口处加固,确认没问题后才将百净葫芦收了起来,后面带回师门去镇压净化。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才一晃身,摇摇欲坠的倒了下去,一直悬浮在空中的轻云剑似乎是感知到了主人身体的虚弱无力,立刻飞过来撑住她。
石听云浑身上下的妖力都被抽离得一干二净,她脸色白如金纸,嘴角溢出一缕鲜血,手中无力的捏着那个被她摘下的吊坠。
她身后的孟甜已经惊得张大嘴巴了,她没想到石听云居然能调动妖气,也不知道是因为她本人是妖还是跟妖有些渊源?
石听云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解释了,也无法得知身后那几人知道她有可能是妖后会不会对她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
毕竟现在表面上人与妖签订了和平契约,人能去妖的地界,妖也能来人的城池,但就像这世间还是存在着很多跟柳脂山邪祟一样残暴食人的妖孽邪祟一样,也还是会有很多人,特别是一些跟妖族有仇的宗门会暗中对落单的妖下手。
她本想强撑着现在就走,去镇外找一处无人的山林恢复元气,可轻云剑的支撑只能勉强让她不倒下,但是现在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握剑了,突然打开妖力封印,强制使用很多妖力造成的后果就是现在她整个人都如同没有反抗之力的弱小孩童一般。
她强行睁着的眼睛终究是抵不过耗尽妖力后虚弱的身体反应,眼睛一闭就歪倒在了一边,轻云剑急切的在她身边打转,不住的嗡鸣着,可惜它的主人现在暂时是无法回应它了。
众人头顶上的防御阵法失去了供能来源,再加上现在邪祟也算是被祛除了,孟甜收回自己的盾牌,任由防御阵法消散。
阵法撤去,属于尘世间的人声和花香鸟鸣一下子就涌入了这方院落,巨大的盾牌从天上飞向孟甜,她施法将盾牌变得跟个香囊似的大小,随即呼出一口气放松的躺倒在屋顶上。
这可真是把她累坏了,比打医闹...不对不对,应该是,比她往日里文明又温和的处理那些来医闹的人累多了,她苦中作乐的想,不过同伴都还活着,这已经很好了。
一直守在院外的王九突然感觉身后的小院产生了一些变化,他来的时候这小院从外看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跟普通的县衙后院没有什么不同。
虽然他曾经借了先辈的光跟宫中的高人学习过一段时间,可惜干这行需要的天赋他没有,他查看半天也只能隐隐约约的靠感觉发现此地跟别处的空气略有些不同,具体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这里的一切都停滞住了一样,没有普通住人小院那种有活人生活过的气息。
可现在防御阵法消散,空气好像突然流动起来了,王九大着胆子往里一看,院内的泥土像被几十头勤快的老黄牛犁过一样,院中栽种的那些花啊草啊也被弄得不成样子,只能等来年变成泥土的养分了。
前任县令改的书房从外面看倒还没什么问题,一阵风吹来,王九动了动鼻尖,闻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还有一些血腥味。
他小心的站在院门口的门扉后面往里看,远远的能从廊下窗户看进去,里面有些地方被烧得黑乎乎的不成样子,再一抬眼,院中和屋顶上居然还躺着几个人。
他一惊,明白了这里刚刚一定是发生了许多他作为一个普通人无法处理的事,他也不敢轻举妄动,顾不得去仔细观察院中的那几个人,只快步往前厅去向宋正清复命了。
前厅。
宋正清带着李小六一起正专注整理翻阅着文书,就听到外面传来的王九急匆匆的脚步声,他甚至人还未进正厅便高声道:“大人,卑职有事要禀报”。
他快步进入正厅内,一看老马佝偻着腰,顶着一张眼角挂满褶子的老脸陪着笑在宋正清一旁端茶倒水,好不狗腿的样子,就立即住了嘴。
其实这也不能怪老马,毕竟新任县令来交接职位,而前任县令却不知所踪,是个人都会觉得是前任县令在甩脸子给新来的下马威吧。
但是又找不到他人,如果新任县令生气的话那只会对着他们这些小鱼小虾发火了,老马这么上赶着巴结新县令,虽然遭了些人的看不起,但是他们看到新县令真的愿意让老马出去替他做事心里还是有些酸酸的,但谁让自己没赶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