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听云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股臭味很明显不对劲儿,闻着不像正常的生活产生的排泄物臭味儿,反而更像腐臭味儿。
现在这个时间小巷里的其他住户都差不多出去该上工的上工,该出门送小孩上私塾的出门了。
巷子里静悄悄的。
石听云和秦有容的脚步声很轻,在安静的巷子里只听得到偶尔跃上墙头的野猫发出一声短促的叫,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
这条巷子安静得过于诡异。
巷子不长,石听云和秦有容两人没过多久就到了徐书生的家门外。
光是站在门口,石听云就感受到了从屋内传来的浓重腐臭味儿。
这种臭味儿很难形容,不能说它是单纯的臭,但是会让人感觉闻到之后生理上有些不适。
秦有容的嗅觉比石听云还敏感,从刚刚开始他紧皱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他能闻得出来,这股腐臭味,分明是死人腐烂之后才会有的味道。
为什么这种味道会出现在一个普通人的家中?
徐书生家的院墙不算高,石听云左右环视了一圈,见周围都没人,便打算直接跳进院子里去。
没成想她正要起跳的时候却被秦有容拦了下来。
秦有容低声道:“屋内情况有些不对,我进去看看”。
“不”,石听云摇了摇头,如果只要亲人在身边那就一直要依靠亲人的话,那她何必下山游历?
她拒绝道:“师兄,我想自己进去看看,如果有我处理不了的危险的话,我会喊你帮忙的”。
秦有容看着她,心中又是欣慰又是有些心酸。
欣慰的是她现在变得如此独立,遇到事情不会畏畏缩缩的,一直等着要旁人来处理。
心酸的也是她如此独立,他看着她从那么一小点的长大,以后她是不是就完全不会再需要他了呢?
不过虽然心中惆怅是惆怅,但是秦有容没有拒绝她的提议,只是温和的看着她点了点头,鼓励道:“放心大胆的去做”。
“嗯!”
石听云翻身进院墙内,有个秦有容的提醒,她警惕了些。
落地站稳之后先是环视了一周,没有在外院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小小的院内有什么东西简直可以说是一览无余。
不过徐书生家说是外院,其实也就是巴掌大的一个空地,勉强做了院子,能放下一张桌子并一两个破旧的瘸腿板凳。
本来院墙角落里随意的生长着些杂草,看着生机勃勃,还能算有些风雅意趣。
不过现在这些杂草不知为何却全都枯黄了,焉哒哒的垂着头,看着有气无力的。
石听云暗中留了个心眼,夏季就算天气再炎热,这种园子里院墙底下生长着的杂草也不至于全部焉哒哒的。
站在院子里闻到的腐臭味儿更浓郁,石听云屏住呼吸,小心的往屋内走去。
推开门,屋内静悄悄的,跟小院一样一览无余的屋内,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凳子,和一些杂物。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唯一让人感到与寒酸的屋内摆设不符合的,是床上放着的一个玉枕。
玉枕?
徐书生家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床上的玉枕静静的待在床榻中央,它浑身散发着莹莹的光泽,在简陋的屋内美得自成一派。
可惜的是玉枕上的那一抹红破坏了整体的美感,让它散发出一股妖冶的美来。
石听云放开屏住的呼吸,一瞬间,浓烈的尸腐臭味儿从面前的床上传来。
尸腐气充盈着整个房间,石听云猛然皱起眉头,她走得离床榻更近了些,才发现床头还随意散落着条红色的纱制丝巾。
红色丝巾...?
石听云脑子里好像突然闪过些什么,但是一时之间又没有记起来。
她走到床边,越靠近越感觉到不适,大脑在提醒她离开,但是理智告诉她,破案的关键可能就在眼前。
阵阵浓郁的臭味从玉枕两边的缝隙里传出来,石听云伸手想去拿,却感觉手腕上缠绕着的匕首震颤起来。
这是师兄提示她需要马上离开的信号。
她偏头往屋外一瞧,想拿起玉枕和丝巾再走,但屋外的秦有容见她收到提示了还没出来,直接通过缠绕在她手腕上的匕首将她往外牵引。
石听云暂时搁置了师兄的提示,伸手想要去拿玉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