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王安多留了一个心眼,笑容也越发灿烂。
“李公,本官此番是有要事与你相商。”
“大人请讲。”
王安决定开头先卖个关子,引起对方的兴趣,于是说道
“李公方才不是问我该如何把哪些牲畜发还给百姓吗?”
“然也”
“本官对此其实早有腹案,只是此事需李公相助,否则断不能成。”
夏育听说居然要自己帮忙,心生疑惑。
可他为人豪爽,既然面前之人有心要解决此事,他也没理由推辞,于是点头应道
“大人请讲,只要能解决此事,我定会尽力相助。”
“好!那本官在此就替数百父老乡亲,先谢过李公了!”
王安见对方答应,连忙上前行礼,把此事坐实后,这才继续说道。
“想来李公对乡间赋税之事应该有所了解,不知本官说得对与不对?”
见夏育点头,王安继续说道
“那本官就直言了,凭如今的形势,哪怕县里能拿出足够多的田地分予你等也是无用。
“我观县里每年多达十数次的税负,恐怕你等也支撑不了几年,便要被大户给吞掉。”
王安边说边仔细观察夏育的神色,见对方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显然是被说中了心事吗,心里便是一喜。
最终夏育还是无奈地说道
“的确如此,可又如之奈何?”
见对方也没有办法,王安嘴角含笑,一副尽在掌握的神态说道
“既然如此,你等何不聚众以自保?”
不等夏育反应,王安便自顾自地解释起来
“正所谓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只要把所有人的田地和牲口都集中起来,形成一个大型庄园,再由几位头面人物出面主持。
“如此才能震慑住县中的宵小之辈,才不用承担那些苛捐杂税,不知李公觉得此法是否可行?”
夏育显然从未听过这种惊世骇俗的法子,第一时间就觉得此法过于离奇,于是摇头否决道
“这些田地和牲口都是各家的私产,大伙都指望着这些来讨日子,又哪里会有人愿意献出?”
王安见对方否决自己的提议,也不恼,反而含笑说道
“李公此言差矣,我们只是把各家的田地、牲口集中起来,却并非要谋夺各家的私产。
“我们大可按这些田地、牲口的多寡折算一定的比例,待秋收有所产出后,便可按比例把产出分给各家。”
“例如张三把家里10亩田并入庄后,庄里有1000亩田,那他便能获得1%的比例。待秋收后,他就能获得庄子产出的1%作为分成”
“而庄子呢,则为张三提供了庇护,让他免于负担那些不合理的税负,免受大户们的觊觎。”
李公听罢,想了想后,蹙眉说道
“可这样一来,那岂非有人能不劳而获?”
“岂会如此简单?”
王安却笑着摆手说道,
“这些集中起来的田地也是需要有人来耕种的,牲口更是需要有人来照料。我们大可把这些都交给愿意干活的人。并按照比例支付酬劳即可。”
“例如田亩,可按照4/6分,如有人愿意承包这些耕地,最后产出的米粮庄子只收取6成,其余4成归此人所有。”
“至于牲口,庄子可以建立一个大牧场,凡是愿意进入牧场做事的,每月可从庄里获得一些米粮。”
“而此前把田亩、牲口并入庄子的那些人,则只能在那6成里面获得分成。”
“如此一来,一方面便能做到劳有所获,多劳多得。另一方面也能让那些男丁不足的民户,也能勉强过上日子。”
待王安说罢,只见夏育恍如听天书般,已经是目瞪口呆,良久未能反应过来。
见对方这副反应,王安心里暗笑不已。
这可是来自1000多年后的集体公社所有制,其先进性足以碾压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生产制度,我还怕说不服不了你这死老头?
其实王安想多了。
要不是夏育等人已经被官府逼入了绝境,眼瞅着前途无望,他还真说服不了对方。
毕竟这个时代的人还是讲究个传承,特别是和财产有关的,一代传一代的观念已经是根深蒂固,又岂是王安这三言两语能改变的。
良久后,夏育终于回过神来,叹气道
“哎!